第105章 去賭石頭(1 / 2)

我在豪門修文物 呂顏 4761 字 2020-06-02

誰也沒有想到宋濂平主辦的宴會以這種方式狼狽收場,醫院病房。

「傷口恢復的很不錯,但是這半年右手不能用力。」主治醫生檢查了宋駿手腕上的刀傷,好在送醫及時,否則筋脈一旦萎縮,即使接上了也會影響右手的靈活度。

「麻煩田專家了。」宋濂平感謝的和對方握了握手,親自將田專家送到了病房外,略顯疲憊的臉上是滿滿的誠意,「後續的休養還要麻煩你多費心了。」

「宋大師太客氣了,我在長源還能停留五天,等宋少回上京之後,我再給他看看。」田專家笑著回答,宋大師給的診費豐厚,否則田專家也不會從上京乘坐直升機趕到長源給宋駿動手術。

將田專家送走之後,宋濂平回到病房,就看到宋駿臉色陰沉到極點,情緒激烈的吼了起來,「爸,我絕對不會放過方棠的!」

「好了,阿峻,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傷,你的手如果毀了,就算你將方棠殺了又如何?」宋濂平神色嚴厲的看著滿眼仇恨的兒子,壓著怒火斥責,「大庭廣眾之下,你持刀傷人,阿峻,我就是這么教導你的?」

對於唯一的兒子,宋濂平除了親自教導他修復技術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人處世。

他要對方棠動手,宋濂平不會攔著,方棠是個障礙物,必須要鏟除!可阿峻錯就錯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持刀傷人,這等於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方棠手上。

「難道我還要忍氣吞聲?方棠她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陰我!」挨訓的宋駿反而歇斯底里的怒吼著,牽扯到了右手腕的傷口,痛的嘶了一聲。

宋濂平趕忙上前摁住情緒暴烈的宋駿,嚴肅的表情也柔和下來,「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這事我來處理,你好好養傷。」

胸口上下起伏著,一想到在宴會上丟了這么大的臉,宋駿血紅著雙眼,天生凶狠的臉龐猙獰的扭曲在一起,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話來,「爸,這事你不用管,我親自動手,放心吧,我不會沖動行事的!」

畢竟是宋濂平親自教養的,宋駿在暴怒的情緒下去之後,人也冷靜下來,三角眼陰狠的半眯著,仇自然要親手報才痛快!

看著雖然怒卻沒有喪失理智的宋駿,宋濂平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有志氣,阿峻,想想當年我是怎么對付盧謁的。」

身為同門師兄弟,宋濂平和盧謁當時都在上京工作,當時文物管理署是由葉老負責,而葉老屬意的繼承人是更有天賦的盧大師,宋濂平雖然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會經營人脈關系。

可是在葉老看來,在宋濂平的心里名利地位超過古董文物,修復只是他往上爬的一個跳板而已,盧大師脾氣暴躁,人也孤僻冷漠,卻醉心古董文物的修復,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日漸式微的修復業膨脹壯大。

可惜在宋濂平的算計之下,盧大師背負了猥褻葉老女兒的惡名,葉老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差一點將盧大師趕出了師門。

後來,葉老冷靜下來了,也不認為盧大師會干出這樣下作的事,可是徒弟終究比不上自己的女兒,親疏有別之下,葉老最終默認了宋濂平成為了自己的女婿,最後接手了自己的位置。

一開始盧大師還留在上京工作,宋濂平對盧大師這個同門師弟同樣很照顧,這讓葉老老懷安慰,畢竟他心里還是有幾分愧疚,感覺對不起盧大師這個小徒弟,而宋濂平這樣做等於替也老彌補了虧欠。

可是盧大師卻從不領情,甚至和宋濂平爭鋒相對,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之後,宋濂平依舊是愛護照顧師弟的包容態度,而葉老的女兒卻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多次找葉老抱怨。

漸漸的,葉老也慢慢的改變了態度,認為自己看錯了盧大師這個徒弟,葉老所有的資源和人脈關系都用來扶持宋濂平這個女婿了,至於被趕出師門的盧大師完全被葉老拋之腦後。

等到葉老去時之後,宋濂平終於拋棄了偽善的外表,他開始動用各種手段,盧大師不堪其擾,最後遠離了上京回到長源定居。

宋濂平不是沒想過將盧大師趕盡殺絕,可修復圈的頂端還有瞿老壓著,宋濂平不敢做的太過分,更何況盧大師的名頭早就打出去了。

「爸,你放心吧,方棠可盧謁可不同,她還沒有成長起來,要扼殺方棠就跟捏死螞蟻一般容易。」宋駿明白的點了點頭,眼神狠辣的駭人,危險就是要扼殺在搖籃里!

!分隔線!

西街口32號宅子。

方案看著放下文件的蔣韶搴,他在長源停留了好幾天,每天晚上都會忙碌到凌晨一點才睡,此刻桌子上的文件資料也是厚厚一堆。

「你不用陪我過去,古玩街離的不遠。」方棠正色的開口,雖然心里有一丟丟期待。

可一想到蔣韶搴陪自己出門,代表著他晚上至少要推遲到凌晨兩點才能休息,方棠迅速將那一點喜悅和期待給碾死了。

蔣韶搴將手中鋼筆放在桌上,合上文件站起身來,「宋家不會善罷甘休。」

宋駿還在醫院里觀察,他的傷恢復半年就能痊愈,可虎爺卻是廢了。

虎爺之前被蔣韶搴一拳擊碎了手骨,傷勢不算嚴重,但之後他又和方棠動手,因為輕敵被方棠一刀劃傷了手腕,手骨二次受傷。

虎爺最擅長的就是拳掌功夫,雙手重創後即使痊愈了也會影響虎爺的戰斗力,讓他從宋家一流高手淪落到二流。

而隨著年紀的增長,雙手的後遺症只會越來越嚴重,再加上體力、耐力的減弱,虎爺只怕連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讓常大哥陪我就行。」方棠看向一旁的邋遢大叔,以宋峻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必定會找機會對自己下黑手。

方棠也不逞強,一對一單打獨斗她可以迎戰,但自己警覺性不夠,宋駿派來的人如果偽裝成普通人,突然出手的話自己防不勝防。

被點名的邋遢大叔接過話:「我可以陪……不,還是讓boss陪你去古玩街,我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處理!」

見自家boss那冰冷噬人的可怕視線終於挪開了,邋遢大叔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冷汗,boss釋放一下冷氣,空調都不用開了。

十分鍾之後。

坐在汽車後座,方棠無語的看著開車的邋遢大叔,說好的有事要處理呢?

「小棠,你去古玩街買什么?」邋遢大叔嘿嘿的笑著,目光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小棠,一會我跟在你後面撿個漏,嘖嘖,到時候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去買塊壽山石練手。」方棠之前從瞿老那里換回了一塊極品的田黃石,她打算給蔣韶搴刻意一印章。

只不過方棠有兩三年沒有動手雕刻了,怕手生疏了,毀了極品的田黃石,所以打算先買兩塊普通的壽山石練練手。

「買石頭?」邋遢大叔的興奮勁咻一下子就沒了,要是之前在拍賣會上那樣才過癮,一顆假的法身舍利子就讓拍賣行賠了四個億,想象就熱血沸騰,破石頭有什么可買的。

看著明顯垂頭喪氣的邋遢大叔,方棠遲疑了一下。

蔣韶搴握住方棠的手,銳利的目光倏地向前面看了去,沉聲開口:「好好開車!」

「是,boss,我就過過嘴癮。」邋遢大叔瞬間綳直了身體,偷偷的瞄了一眼後座,自己一定要告訴封指揮,boss絕對是個妻奴!

早上九點多,外面氣溫至少有三十六七度,古玩街的小地攤幾乎看不到了,旁邊有空調的古玩店鋪生意好了許多,游玩的客人進去坐坐吹吹空調,說不定就買上一兩個小物件。

「三位客人里邊請。」一看到有客人進門了,胖掌櫃立刻滿臉熱情笑容的迎接過來,「本店是上百年的老字號,童叟無欺,保真保質,客人想要買什么,我給介紹介紹?」

游客懂行的不多,即使事先了解了,那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所以胖掌櫃只要一忽悠,不,一介紹,基本能將十幾塊錢的地攤貨給說成上萬的真品,買回去擺個幾年還會再增值。

方棠原本打算看右側櫃台里放著的印章石,不過視線掃過百無聊賴的邋遢大叔,不由對掌櫃道:「有印章原石嗎?」

「咦?」胖掌櫃錯愕一愣,估計沒想到方棠竟然是個行家,隨後又熱情的笑了起來,「有,不過賭石的客人不多,在後邊的櫃台里,小姐跟我過來。」

一聽賭石邋遢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他只知道有賭翡翠的,還真不知道刻印章的石頭也能賭。

後面的房間不過十來個平米,原木的櫃子上擺放了不少石頭。

胖掌櫃瞄了一眼方棠,一本正經的介紹道;「這塊極品青田石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老坑青田藍帶藍花凍原石,小姐你看看這凍質,再看看這藍花,這魚骨紋。」

方棠走到櫃台前看著已經蒙上一層灰的青田石原石,質地溫潤細膩,用來雕刻的確不錯,不過她打算刻田黃石印章,還是用壽山石來練手更好。

「這石頭就三千六?」看到青田石下面的標價,邋遢大叔頓時失望之極,「不是說賭石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嗎?」

三六千就算虧了也就是一般人半個月的工資而已。

邋遢大叔視線再次一掃,發現就算是那塊半尺多高血紅血紅的大石頭,標價也就八千五,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

胖掌櫃無語的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邋遢大叔,這只是用來刻印章的石頭而已,幾千的價格已經很貴了好不好,如果是行家來看石頭,這個價值至少要攔腰斬,當然,糊弄外行人的話,最多讓一個零頭。

瞄了一眼邋遢大叔,胖掌櫃目光精明的轉動著,一副自來熟的老朋友姿態,「客人如果喜歡賭石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家賭石店。」

一看邋遢大叔來了精神,胖掌櫃就知道有戲,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開口:「前天還賭出了一塊紅翡,這兩天店里的毛料都要被客人搶空了,不過店老板私底下還藏了一批好貨,都是賣給熟人的,一會我帶客人過去瞅瞅。」

邋遢大叔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敢情好,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們可是賭石高手,一會要是賭漲了,你們可別暗地里做什么非法的勾當。」

邋遢大叔雖然是在打預防針,但看他這興奮又激動的模樣,分明是希望賭漲了之後,店老板派幾個手下過來半路搶劫,自己剛好能活動活動身體。

「客人您放心,我們都是上百年的老字號,絕對干不出這事來。」胖掌櫃豪爽的保證,心里卻滿是鄙視,就他這熊樣,估計連毛料和普通石頭都分不清,還賭石高手。

沒在意邋遢大叔和胖掌櫃之間的胡侃,方棠視線停留在眼前這塊不起眼的壽山石毛石上。

巴掌大小,是壽山石里的芙蓉石,一眼看去也就石頭頂端露出一點肉質,四邊都是廢料,價格也是最低的只要六百六十六。

原本胖掌櫃還認為方棠是懂行的,可見她只盯著開了頂窗的芙蓉石,目光精明的閃爍著,笑笑著走過來介紹。

「小姐,這芙蓉石雖然開了窗,可你看看這四周,估計也就頂端這一點肉質,開出來就是一塊廢料,小姐你不如過來看看這塊雞血石,看這顏色,這形狀,這么大個頭的雞血石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真品。」

胖掌櫃說的就是櫃子上最貴的八千五的雞血石,熱情洋溢的介紹起來,「你看這血色鮮紅,這可是幾十年都難得一見的『活血』。」

「再看這塊雞血石的血量,這都超過百分之五十了,絕對是上等品相,不管是用來當擺件還是雕刻印章,都是最好的選擇。」

見方棠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似乎沒有聽懂,胖掌櫃眼中喜色更甚了幾分,繼續唾沫橫飛的瞎忽悠。

「最關鍵的是這血形,看著像不像仙女腰間飛舞的飄帶,這血形讓這塊雞血石的價格至少翻倍了,小姐,相逢就是緣,這塊雞血石八千五賤賣給你了。」

邋遢大叔也湊過頭來瞄了瞄,隨後懷疑的瞅著胖掌櫃,「真值錢,你不自己留下來了,還擺出來賣?按你這說法,八萬五都撿大漏了。」

「客人這話就說錯了,我就是干這一行的,遇到好東西都想自己留下,那我這店就沒辦法開下去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還是要大家一起欣賞。」胖掌櫃說的那叫一個言真意切,就差拍著胸膛保證,只要方棠買了雞血石,那距離賺八萬五也不遠了。

「看中哪塊了?」蔣韶搴沉聲開口,不過一想到方棠是為了給自己雕刻印章練手,總是冷沉的表情不由柔和下來,「這些石頭品相太差,我那里有一些收藏,我讓人送過來,也就耽擱一天的時間。」

方棠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想到自己藏在八角塔里的那塊羊脂白玉墜子,原本清冷的臉蹭一下紅了起來。

迅速的避開蔣韶搴深不見底的鳳眸,方棠往前走了兩步,指著六百六十六的芙蓉石,「我就要這一塊了。」

蔣韶搴黑眸晦暗的沉了沉,小棠剛剛的表情很不對勁,可蔣韶搴將剛剛自己說的話回想了一遍,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難道是因為小棠太過於羞澀,所以不好意思用蔣家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