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前往慶州(2 / 2)

我在豪門修文物 呂顏 4278 字 2020-06-02

周父窩囊了一輩子,被周二叔和周二嬸欺壓的幾乎沒有立錐之地,不管是周家的家務事還是周家生意上的事情,周父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周勇想不明白凶手暗殺自己父親的動機在哪里。「方棠睡了?」周勇下意識的開口,對上蔣韶搴冷厲漠然的眼神,周勇立刻轉移了話題,方棠如何的確和自己無關,「你約我過來有什么事?」

周勇開門見山的詢問,即使和方棠沒有殺父之仇,自己和方棠、蔣韶搴也不可能成為朋友,所以他的確詫異蔣韶搴會約見自己。

「瞿老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凶手的目的是讓小棠離開長源。」蔣韶搴這話一說完,周勇神色里充滿了震驚。

瞿老的死是周勇負責調查的,雖然說劉大師負有一定的責任,可瞿老之死完全是意外,但看著神色冷肅的蔣韶搴,周勇知道他不可能無的放矢。

「調虎離山?」思慮了片刻,周勇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但隨即又推翻了,「即使方棠離開了長源,修復組的安全工作是我負責的,我絕對不可能讓人有可乘之機!」

別說周勇已經明白父親的死和方棠沒有關系,即使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周勇也是公私分明,絕不可能幫人偷盜韋宅密室里的古董,然後陷害方棠。

蔣韶搴冷傲的目光打量著周勇,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只能挑明了話題,「安全組是你的人,可你的人來自歐陽家,周勇,瞿老之死是謀殺,凶手能成功是幾方勢力合作的結果。」

幾方人馬合作能謀殺掉瞿老,那同樣的,他們也能成功的將韋宅密室里的古董偷運出去,周勇的安全組可不是一片鐵板。

看著滿臉抗拒之色的周勇,蔣韶搴低沉的嗓音顯得冰冷而絕情,「你父親的死和歐陽家脫不了關系,瞿老的死同樣如此,周勇,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不可能!」周勇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蔣韶搴的話,雖然一開始歐陽家的態度很強硬,完全不認同自己和婧婧在一起,可他們已經有了孩子,而且自己的傷勢也恢復了八成,歐陽家的態度已經軟化了。

婧婧也說了,下個月天氣涼爽了,他們就回歐陽家將孩子帶回長源來,周勇已經將歐陽家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他怎么會相信父親的死是歐陽家下的手。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蔣韶搴神色一片冷漠,如果韋宅密室里的古董能被調包,有了鐵一般的證據,周勇不相信也要相信。

周勇沉著臉轉身向著院門口走了去,就是他說的再有理,可是周勇絕對不會相信。

邋遢大叔從黑暗里走出來,看著大步離開的周勇,忍不住的問道:「boss,這樣挑明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周勇的確有武道天賦,可相對而言他的情商和智商就堪憂了,周勇性格耿直,沒有花花腸子,他相信歐陽家,那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懷疑,更別提周勇對歐陽婧是死心塌地的喜歡。

蔣韶搴冷眼看著邋遢大叔,「你認為歐陽婧會給周勇生兒子?」

「呃……」邋遢大叔傻眼了,難道周勇頭上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了,所以他給歐陽家賣命,還要給歐陽婧的野男人養兒子?

想到這里,邋遢大叔給離開的周勇致以最崇高的同情之心,這得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抗住這綠油油的大帽子!

!分隔線!

第二天一大早,方棠和蔣韶搴一行人就離開了長源,就留下幾個人看守西街口的宅子,剩下的人都跟著去了慶州。

瞿老的宅子是一幢占地一千多平米的明代古宅,當年買下來的時候就花了兩百多萬,之後瞿老花了將近五百萬進行維修,如今這一處已經成了慶州文化旅游的一個景點。

而瞿老自己居住的則是東邊隔出來的一個四合院,此刻,大門口已經掛起了白燈籠,安欣穎看到幾輛車開過來了,不由的開口:「老師,小棠來了。」

趙館長神色里透著一股悲切之色,說起來當初瞿老想要收方棠當關門弟子,趙館長還從中牽線搭橋,最後雖然沒有師徒之情,卻成了爺孫之情,只可惜世事弄人,身體一直健康的瞿老竟然意外去世了。

車門打開,下車的方棠靜靜的看著這古色古香的老宅,腦海里浮現出第一次進入瞿宅的情景,那個時候是為了從瞿老手里拿到法身舍利子而來的。

「小棠。」安欣穎快步走了過來,看著她染著血絲的雙眼,忍不住的安慰,「小棠,人死不能復生,瞿爺爺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好好的。」

「是啊,瞿老常說有了你這個孫女,瞿家的修復技藝就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小棠,你是老爺子的驕傲和自豪。」趙館長嘶啞著聲音,原本清癯的面容也透著濃濃的疲憊和悲慟。

方棠點了點頭,可惜語言的安慰終究太過於蒼白無力,尤其知道瞿老的死不是意外,方棠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從悲慟和自責里走出來。

四合院不算多大,正廳設為了靈堂,有了蔣韶搴派過來的人,再有趙館長幫忙處理喪事,即使方棠沒有過來,一切也是有條不紊的安排妥當了。

「先進去給瞿老磕個頭。」蔣韶搴拍了拍方棠的肩膀,瞿老一輩子沒結婚,所以方棠和蔣韶搴必須披麻戴孝給老爺子守靈,也要接待來吊唁的親朋。

靈堂里燃著檀香,看著遺照上瞿老那慈愛的表情,方棠眼睛酸澀的一痛,淚水從眼眶滾落下來,跪在蒲團上磕了頭。

「小棠,你是瞿老的孫女兒,今天晚上開始守靈,明天就會有人過來吊唁。」趙館長等方棠平復了情緒之後,對著她低聲說著規矩,「記得,這油燈要一直點著,如果燈芯快滅了,一定要記得換上一根燈芯……」

「趙館長,這些和我說。」蔣韶搴沉聲接過話,安撫的握了握方棠的手。

趙館長愣了一下,他知道方棠和蔣韶搴是情侶,可兩人還沒有結婚,不過看蔣韶搴要替方棠擔下這些事,趙館長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也算是瞿老的孫女婿。」

「結婚申請我已經遞交上去了。」蔣韶搴回了一句,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所以蔣韶搴的要結婚並不是領個證就能完事的,程序走下來估計至少要半年的時間。

當然,以蔣韶搴的地位,這走程序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存在任何刁難或阻礙。

趙館長再次一愣,看著面容峻冷,眼神肅殺的蔣韶搴,忽然就想明白了,看來他不僅僅是小棠的保鏢,只怕是身份特殊,所以即使要結婚也需要向上級部門遞交申請。

想到這里,趙館長終於明白當初瞿老提起方棠和蔣韶搴時那無比滿意的表情,似乎半點不擔心方棠識人不淑,畢竟在外界看來,蔣韶搴只是一個保鏢隊長,他和方棠交往絕對是沖著方棠的錢去的。

「守靈這些規矩你替小棠多擔待一些,前來吊唁的賓客我來接待。」趙館長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和蔣韶搴一一細說。

等趙館長和安欣穎離開瞿宅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原本趙館長還擔心方棠年紀小,又沒經歷過這些事,如果有心人再鬧事,那瞿老走都不能走的安寧。

好在蔣韶搴已經安排的很妥當,還來了兩個五十來歲的管家,所有的雜事都有兩個管家開始處理,佣人和保鏢則按部就班的負責分配到自己手上的事。

「老師,這樣很好,小棠悲慟,如果再處理這些事,只怕身體會吃不消,有蔣韶搴來分擔,小棠也能輕松一點。」安欣穎回頭看了一眼掛著白燈籠的瞿宅,以瞿老在文化圈的地位,如果喪事出了任何問題,小棠只怕要背負不少罵名。

不是安欣穎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但是瞿老收了小棠當孫女,不管是瞿家的修復技藝,還是瞿家三代的收藏,都讓人心動,瞿老過世,那些人沒了忌憚,必定會針對小棠。

趙館長認同的點了點頭,之前看到方棠的時候,趙館長是真的擔心方棠處理不了瞿老的喪事,好在蔣韶搴的確靠得住,「這樣我的確放心了,如果真有人來鬧事,絕對會自食其果!」

不說別的,就看蔣韶搴帶來的那些手下,雖然臉上看不到什么凶悍之氣,可一個一個眼中精光內斂,周身隱匿著一股鐵血肅殺之氣,這些人別說是保鏢,說是訓練和有素的州衛精銳,趙館長都相信,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鬧事的那些跳梁小丑只會被鎮壓住。

雖然還沒有人前來,可是方棠卻已經跪在靈堂里開始給瞿老守靈,蔣韶搴並沒有勸,只是跪在一旁陪同著。

而另一邊,幾輛出租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於家人十來口人都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大宅子,眾人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

「爸,這里是旅游景點,那等我們繼承了瞿表叔的遺產,要不這里依舊當景點,爸,你看門票就有一百二一個人,這一天要是有一百個游客,那就是一萬二的門票,就算分給旅行社一半,我們也有六千的收入,這還不算旅游旺季,到時候人滿為患,一天估計都有幾千人。」

聽到於老大算的賬,一旁的於家眾人激動的熱血沸騰,有這么多錢的,他們還上什么班!靠門票收入就夠過日子了。

於老頭雙手負在身後,雖然也是一臉的貪婪之色,不過還是板著臉訓斥了幾句,「好了,都收斂一點,現在先處理你們表叔的喪事,遺產的事接下來再說。」

於老二的兒子於洋趕忙附和了一句,「爺爺,你放心吧,我已經找好了律師,到時候繼承遺產的相關手續我來負責。」

於老頭和於老二都滿意的看向二孫子(兒子),比起於老大這掉錢眼的傻不楞性子,於洋這樣才是考慮周全,沒有丟他們於家的臉面。

「老頭子,表哥的房子在哪邊?」於老太滿臉的笑意,聲音都能聽出一股子歡快的意味,半點沒有辦理喪事的悲慟之色。

於老頭當年也來過慶州瞿宅一趟,可惜瞿老性子固執,即使於老頭說的天花亂墜的,瞿老毫不客氣的將人趕了出去,不過即使過了五年的時間,於老頭依舊記得路,「順著這邊圍牆一直往東邊走,那個四合院就是。」

因為瞿老的去世,作為旅游景點的明代古宅也暫時關閉了,將空出來的停車場給前來吊唁的賓客停車子,此時邋遢大叔正在安排著手下的工作,遠遠的看到走過來的於家幾人,不由疑惑的一愣。

明天才是吊唁的時間,可於老頭和於老太胳膊上戴著黑色袖章,看他們的年紀和去世的瞿老應該是平輩,剩下幾個四十來歲的男男女女,同樣戴著黑色袖章,不過袖章上面一個白色的孝子,這說明他們是小輩。

至於更年輕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黑色袖章邊緣則多了一個白色線球,用來區別小輩,他們屬於孫子輩。

瞿老不是沒有直系親屬?邋遢大叔壓下心頭的疑惑快步走了過來,「幾位是要去瞿宅,不知道幾位是瞿老的?」

於老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邋遢大叔,他同樣戴著黑色袖章,而不遠處還有幾個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將花圈擺放在圍牆邊。

以瞿老的身份和地位,前來吊唁的賓客人數至少好幾百,也幸好瞿宅夠大,否則花圈花籃都沒有地方擺放。

於老頭對著身後的兒子兒媳婦們使了個眼色,隨後一臉悲痛的走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邋遢大叔的手,滿是皺紋的干瘦老臉上硬是擠出了幾滴淚,「我昨天才收到的消息……表哥怎么就去了……之前明明身體很健康,怎么就走了……」

隨著於老頭話音的落下,於家老老小小的女人們頓時扯著嗓子哭嚎起來,眾人一起哭喪著向著瞿宅大門口而去。

「表哥啊,你怎么就走了……」於老太身體肥胖,雖然也七十多歲了,可中氣十足,吊著嗓子哭喊著,一波三折的音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業哭喪的。

旁邊的於家的媳婦們也跟著哭喊著,於老大他們畢竟是男人,再者心里都想著遺產,喊不出來,只好摸了摸眼睛,塗在手背上的辣椒水辣的眼睛生痛,淚水也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於老頭更是緊緊的抓著邋遢大叔的手,聲音哽咽,「我這個表哥沒有別的親人了,就我們這一家了,多謝你們幫忙,不過我們家人來了,就不勞煩你們了……」

邋遢大叔聽到這里,眼中不由露出幾分鄙夷之色,雖然這家人哭聲震天,可神色里看不到任何悲戚之色,而且之前從沒有聽瞿老說起過,稱呼瞿老為表哥,那就是瞿老母親這邊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