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出手鑒定(2 / 2)

我在豪門修文物 呂顏 6150 字 2020-06-02

全國現在的未成年兒童大概有兩個億,兩個億的dna數據錄入,還有這些兒童的父母、出生地等各種資料匯總在一起,這就是一個龐大的數據,需要處理、分析、匯總……

而趁著現在的好名頭,歐陽家即使不完全參與超級計算機的研發,但至少能安排人進來,不參與進來怎么完成歐陽家這個慈善項目?哪個家族不同意,那些孩子被拐賣的父母都能一頭撞死在你家的大門口。

「海外宋家估計和歐陽家早就達成協議了。」袁致修接了一句,論起計算機的研發技術來,國內這些年發展飛速,但和國外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但海外宋家名下有兩個公司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如果有海外宋家的技術支持,再有歐陽老爺子刷出來的好名聲,歐陽家的謀算成功率絕對高達八成。

賀景元這會也坐直了身體,勾著薄唇因謀劃的笑起來,「而如果上面拒絕了歐陽家的加入,到時候歐陽家一旦煽動輿論……」

賀景元的話即使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被拐賣的兒童最能鼓動人的情緒,歐陽家的慈善資金高達幾個億,可就因為不能讓歐陽家參與到超級計算機的項目,導致歐陽家的慈善項目失敗了,大眾的口水絕對能淹死人。

方棠不喜歡歐陽老爺子,卻不得不承認姜是老的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三十件物品很快就被高價拍出去了,袁海川和賀啟東一個拍了張古畫,一個拍下的是青花梅瓶,兩人為了歐陽家的慈善事業貢獻了七百五十萬。

這還是因為袁海川喊價之後,在場的賓客沒有人敢叫價,否則就是不給袁家主的面子,所以這古畫的價格幾乎是底價成交的。

可其他收藏品,那些小家族為了捧場一品家族的歐陽家,不要命一般的喊價,方棠之前說的壽山石牛角凍羅漢,只是清代的物件,可被被喊出了兩千萬的高價,就好似錢不是錢一般。

「別說一個億了,就目前這趨勢,至少能拍出三個億。」賀景元嗤笑一聲的搖搖頭,歐陽老爺子如果只是為了慈善,賀景元還要高看歐陽家幾分。

但歐陽老爺子不過時的打著慈善的名頭想要進軍超級計算機的研發項目,這幾個億真正能落實到尋找被拐賣兒童的項目里不知道能不能有三分之一。

兩個小時之後,鑒寶和拍賣都結束了,當看到被歐陽倫親自放到台子上的禮盒時,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方小姐雖然是修復大師,但在鑒定這一塊也有獨特的眼光。」歐陽老爺子滿臉笑容的稱贊,似乎很欣賞方棠這樣的小輩,「這邊我還請來四位知名的鑒定大師。」

宋正則這四人平日里出席這些場合,那都是被人捧著的大師,一個個都端著鑒定大師的架子,出場費低於十萬都別想邀請他們。

但今天歐陽老爺子坐鎮,袁海川這位一品家族的家主在這里,蔣德勛沒有過來,但楊芮這位蔣家當家主母過來了,蔣浩軼也從北河州回來了。

明家這邊也是如此,明家主沒有過來,不過明禹卻帶著明康來了。

而一些二品家族有的是家主親自來的,有些則是派出了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一輩,所以就今天這鑒寶會的檔次和規格,宋大師他們絕對不敢端架子。

戴上白手套之後,宋正則拿起寶瓶仔細的鑒別起來,「這是和田玉的瓶子,白色里泛著昏黃色,不夠透亮,內部纖維粗大,玉質略顯渾濁……」

楊芮聽著宋大師的鑒別,面容依舊沉靜,可眼底卻有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她是絕對不可能讓浩軼娶元櫻的,所以楊芮一開始是打算在瓶子上動手腳,就算是價值連城的國寶級古董,楊芮也要讓它變成不值一文。

可宋大師之前來歐陽家做了鑒定後,很肯定的給出結論,這寶瓶真不值錢,絕對不可能高達方棠出價的一千五百萬。

楊芮也省了麻煩,不需要暗中動手腳了,可一想到方棠那么信誓旦旦的提出賭約,而蔣韶搴竟然也將賭約拿出來了,兩人態度堅定的好似他們肯定會贏一般。

楊芮仔細的思慮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蔣韶搴和方棠不需要在乎這個瓶子是真是假,他們只需要鑒定結果對他們有利就行了。

宋家和方棠是死敵,所以宋正則根本不需要楊芮收買,最關鍵的是其他三位鑒定大師的結果,而在蔣韶搴蔣家大少的身份暴露之後,要想收買這些一身風骨的鑒定大師並不容易。

好在時間拖延了幾天會後,楊芮成功了,除了方棠之外的四位鑒定大師都是楊芮這邊的人,今天的鑒定結果是鐵板釘釘的事。

宋正則給出了詳細的鑒定和價格後就坐了下來,在場的人對望一眼,目光隱晦的看向方棠和蔣韶搴這邊,這結果聽起來可不妙。

「浩軼,你放心,媽不會讓你娶元櫻的。」楊芮低聲說了一句,拍了拍蔣浩軼的手,要不是因為這賭約,浩軼也不用丟下工作從北河州匆匆趕回來。

「媽,我知道。」蔣浩軼笑著點了點頭,俊朗而帥氣的年輕臉龐上帶著笑。

或許是這段時間在州衛,蔣浩軼膚色被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看起來英姿颯爽,比起在場很多世家子弟多了一股銳氣。

而另一邊,元夫人並沒有因為宋大師的鑒別而露出輕松的表情,反而是緊緊的攥緊了雙手。

按照賭約,如果方棠輸了,她和蔣大少分手,元櫻就能嫁給蔣大少!

可元櫻和蔣韶搴接觸後,元夫人和元櫻都有種感覺,即使方棠輸了,蔣大少也不會履行賭約娶元櫻,真惹怒了蔣大少,制造一個意外讓元櫻死亡,這賭約自然就沒有了。

而看熱鬧的袁海川則是笑著問道:「啟東兄,你說結果會如何?」

論起武力值來,蔣韶搴自然遠遠強過蔣家,可論起人脈關系和勢力來,楊芮身為蔣家的當家主母,她可不比蔣韶韶差。

而且為了確保能贏,楊芮必定對蔣韶搴嚴防死守,不讓他有動手腳的機會,也正是如此,楊芮此刻的表情才如此輕松。

「最牢固的壁壘往往是從內部瓦解的。」賀啟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蔣韶搴和方棠那邊他是不擔心,他倒是對歐陽家有興趣,歐陽老爺子這一次可是大手筆啊,只怕是動用了歐陽家不少底蘊,這是不成功就成仁的節奏。

第二位鑒定大師董大師站起身來,董老爺子也算是鑒定界泰山北斗的老一輩,多年前就已經退休養老了,這一次能將八十五歲的董大師請過來也真的不容易。

「拋開玉質不論,這個和田玉寶瓶的雕工堪稱經典。」董大師年紀大了,語調有些緩慢,不過卻是中氣十足。

這開場白一出來,楊芮的表情微微一變,而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董大師這邊的確花了她不少心思,最後還是宋家幫的忙,董大師在國外留學的小孫子這會還被軟禁著。

不祥的預感隨著董大師的話而實現了,「不管是瓶身的雕刻,還是瓶底《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雕刻,就手法而言絕對出自宮廷玉雕師……」

董大師拋開了玉質鑒定了寶瓶的價值,雖然沒有達到一千五百萬,卻也給出了一千萬的高價。

「媽,怎么回事?」一旁蔣涵低聲問了一句,楊芮做事從沒有避開聰慧的女兒,所以蔣涵這才有幾分詫異,難道董大師不在乎小孫子的死活了。

「等回去之後我會好好查清楚!」楊芮眼神陰狠的駭人,負責綁架董大師孫子的人是她精心培養的心腹,最短的時間都超過十年了。

楊芮根本沒想到這其中有人背叛了自己,董大師敢給出這樣的鑒定結果,必定是他的孫子已經被救出去了。

蔣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坐在楊芮右邊的蔣浩軼,或許不是出了叛徒,而是大哥或者二哥介入了。

楊芮身為蔣家的當家主母,這么多年來她培植了不少屬於自己的勢力。

而在外面,楊芮則是全權交給蔣睿澤和蔣浩軼兩個兒子,可以說蔣家名義上的家主是蔣德勛,但真正能做決策的卻是楊芮。

也是因為蔣老爺子還健在,而且蔣家的精銳都握在蔣韶搴手里,否則楊芮絕對能將蔣德勛從家主的位置上拽下來,讓自己的兒子上位。

「勝負各一半了。」看熱鬧的賀景元笑著看向蔣韶搴和方棠,大少的人能安排到蔣家內部,想必蔣夫人這會絕對有了弄死大少的心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各懷心思,說到底這是蔣家內部的權力爭斗,他們看戲就好,但蔣家出現了分歧,這也讓蔣家的這些擁躉們有些頭痛。

以前他們一心跟著蔣德勛這個家主,效忠蔣睿澤這個繼承人;可現在多了蔣大少,總衛隊的指揮官,蔣老爺子最偏愛看重的長孫,這讓他們怎么選擇?

一旦選擇錯了,等日後真正的家主上位,那自己和所在的家族還有活路嗎?

所以今天蔣家附屬和交好的家族都派了人來了,這是蔣大少和蔣夫人楊芮的第一場正面交鋒,至少讓大家知道這兩邊誰更強,日後也好有個判斷標准。

第三位白夫人也站起身來,穿著典雅修身的旗袍,白夫人一頭銀色挽成了發髻,這是一位妝容精致的老太太,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皺紋,但看得出年輕的時候白夫人絕對是一位氣質美人。

楊芮目光陰沉沉的盯著正在鑒定的白夫人,明明這四位鑒定大師都已經私下來過歐陽家了,按理說他們的鑒定結果早就了然於心,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不需要楊芮重復了。

可白夫人這會卻神色專注的鑒定著,讓楊芮心里頭再次升起了一股不安。

「我精通古董文物的鑒定,不過我先生卻是一位修復大師,所以對古董修復我也略懂皮毛。」白夫人溫婉一笑的開口,這話讓在場了解她的人都是一愣。

白夫人已經年逾六旬了,可卻是一生未婚,當年白家也曾逼迫過白夫人結婚,可鬧到最後白夫人和白家斷絕關系,雙方堪比仇人。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白夫人的父母兄弟都過世了,白家小輩也曾想過讓白夫人回到白家,不說白夫人在鑒定界的地位,就說白夫人名下的產業也足以讓人心動。

可惜白夫人依舊拒絕了,甚至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都捐獻出去。

自此之後,白家小輩再沒有找過白夫人,後來也搬離了上京,白夫人這些年來一直是一個人,連個徒弟都沒有,突然聽到她先生三個字,也難怪大家會如此震驚。

白夫人目光越過人群最後看向方棠這邊,微微笑了一笑,這位慈祥優雅的老人繼續開口:「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方棠之所以給出一千五百萬的高價,是因為這的確是頂級和田玉寶瓶,只不過因為保存不當,再加上時間久遠,再加上錯誤的修復讓玉質受到了損害。」

這和董大師之前的鑒定結果是符合的,既然和田玉寶瓶的雕工如此精湛,甚至董大師推斷是宮廷玉雕師的手筆,那么這個寶瓶很有可能就是皇宮的御用品。

再加上寶瓶的寓意和瓶底部雕刻的心經,能用這個瓶子的肯定是宮中的貴人,以寶瓶主人的尊貴身份,那么寶瓶的玉質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和田玉,用頂級的羊脂白玉才有可能。

方棠看著做完鑒定回到座位的白夫人,或許是對這位氣質優雅的老人家有好感,方棠忍不住的向蔣韶搴問道,「蔣家是怎么要挾白夫人的?」

「袁家的勢力主要在情報系統,蔣家這一次動用了一個釘子。」蔣韶搴看向臉色已經驟然大變的楊芮,雖然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賭約,不過楊芮這一次卻是損失慘重。

蔣家和袁家是多年的世交,蔣老爺子和袁老爺子關系鐵的就跟兄弟一般,就看袁老爺子和老夫人對方棠的態度就能看出來,真的把方棠當成了自家小輩。

所以蔣家和袁家是完全信任的關系,但在蔣老爺子接手蔣家之前,上一輩曾經在袁家放了人,這也能理解,上京這些個家族里,哪家沒有敵對家族安排的釘子,就算是盟友也要安排自己的人潛伏著。

就連蔣韶搴的總衛隊都有釘子滲透進來了,賀景元所在的研究所機密性如此高也同樣如此,當初要不是因為白色葯液的事,蔣韶搴也不能將計就計的將這些釘子給拔除。

安排在袁家的釘子雖然早已經過世多年了,但他的接任者依舊在,因為蔣家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所以釘子只會繼續潛伏著,直到下一個繼任者被培養出來,直到自己死去。

也是因為年數久遠,蔣老爺子和袁老爺子都不知道,而楊芮也是意外發現了,之後也就聯系過一次就徹底沒用動用過對方,這一次楊芮也是下了血本。

而這些釘子如果一直潛伏著,誰也察覺不到,可一旦動用了,那就有了痕跡。

方棠也知道這一次的賭約蔣韶搴沒有出手,蔣睿澤和蔣浩軼既然要示好,他們肯定要給出相應的態度。

「蔣睿澤他舍得?」方棠微微詫異,這樣一顆潛伏多年沒有被發現的釘子,日後的作用可想而知,蔣睿澤竟然舍得暴露出來,這示好的誠意絕對十足。

蔣韶搴沉聲一笑,「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楊芮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可畢竟身處後宅,再精明再有城府算計,但眼界還是太窄。

蔣睿澤身為蔣家繼承人,蔣德勛的教導也就不說了,蔣老爺子也親自教導過他,蔣睿澤主動爆出這個釘子,不但是和蔣韶搴示好,也是對袁家的示好。

「潛伏在我家的?」一旁袁致修聽的愣了一下,他真沒想到蔣家竟然有釘子在袁家,能動用袁家的情報系統去查白夫人口中的先生,甚至不被袁家察覺到,這個釘子在袁家的身份絕對舉足輕重。

這么一想,袁致修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日後如果蔣家要對付袁家,這個釘子絕對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是不是很感激蔣睿澤?」賀景元向著袁致修看了過來,看著表情一瞬間尷尬的袁致修,不由樂了起來,「有了你的感激,蔣睿澤的目的就達到了。」

身為袁家的繼承人,袁致修對蔣睿澤本來就沒有惡意,在蔣韶搴出現之前,兩人關系還算不錯,只不過不到深交的地步。

蔣韶搴的身份暴露之後,袁老爺子和袁海川迅速的表明了態度,袁致修身為小輩自然跟隨長輩的步伐,袁致修有意交好蔣韶搴,自然就遠離了蔣睿澤。

可經此一事,袁致修的立場就遲疑了,日後如果蔣韶搴和蔣睿澤真的爭奪蔣家家主的位置,袁致修很有可能兩不幫,無形之中就等於剪掉了蔣韶搴的一個強大助力。

「韶搴哥,我……」袁致修是真的尷尬了,這事太重要了,蔣睿澤這樣示好,袁致修又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肯定要領情。

這么一想,袁致修再一次意識到比同輩人,自己真的太弱了,難怪父親要讓自己去北河州歷練。

蔣韶搴既然說出來了,自然就預估到袁致修會有的態度,「無妨,只是借此給你提個醒,蔣睿澤可以來往,可如果有了絕對的利益,你就要防備著他。」

蔣睿澤的人品和心性擺在這里,正常情況下他是可以深交的合作對象,但卻是有前提的,真正碰到生死攸關的時候,蔣睿澤或許會選擇背叛。

看著面容峻冷的蔣韶搴,袁致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韶搴哥。」

袁致修忽然想起之前說起蔣家的問題時,父親對韶搴哥只說了一句評價:那是可以將後背交付給對方的盟友。

也就是說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韶搴哥也不會拋棄同伴,更不會背叛。

四位鑒定大師,除了宋大師之外,董大師和白夫人都站到了方棠這一邊,楊芮已經無法維系平靜的表情,現場的賓客也都對蔣韶搴這位大少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看向最後一位大師身上,楊大師站起身來。

如果說宋大師是方棠的死敵外,這位楊大師和楊芮同姓,雖然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但兩人祖上的確是同一家。

按照輩分,楊芮要喊楊大師一聲舅舅,楊大師現如今是上京大學的教授,前些年已經被提為副校長了,如果沒有楊芮這層關系,楊大師這輩子估計就是個小小的鑒定師。

畢竟不同於宋大師、董大師、白夫人都是技術精湛的鑒定大師,楊大師的名頭雖然超過前面三位,也經常上電視節目,甚至代表國家出國多次參加文化圈的活動,但論起來楊大師的真本事估計只有前面三位的五成。

所謂的名不副實說的就是楊大師,鑒定圈子里倒是有人不服氣,可楊芮的身份擺在這里,誰敢挑刺那就是不想留在圈子里了。

「這一位如果再背叛了蔣夫人,那樂子可就大了。」袁海川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宋正則那邊不用說了,恨不能弄死小棠,自然不會站在小棠那邊。

董大師和白夫人畢竟是不相干的人,他們能給出什么樣的鑒定結果,那就是看雙方角逐的本事。

但楊大師也是楊家人,如果連自家人都背叛,楊芮這位當家主母在上京的威望絕對會一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