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自己生日隔了一個星期,只要稍微點心,就不可能不記得。
去年陳墨雲生日的時候。
原時租了整艘郵輪在江邊停著,煙花從這頭擺到那頭。自己過生日都沒有這么大陣仗。
本來他那天高高興興,可是一回去就看見陳墨雲哭喪著臉,一副藍瘦香菇的樣子。當時就掃了三分興致。
自從他不小心把陳墨雲的貓給摔死了,打那以後就再沒見他笑過。
天天半死不活似的,對他也是始終冷冰冰的。
就算是這樣,他也要把陳墨雲留在身邊。
陳墨雲有一個小鐵盒子,時不時就要拿出來看一下,看完以後必定雙眼通紅。
原時猜那里面應該是他奶奶的遺物,他派人打聽過陳墨雲的身世。父母離婚了,把他扔給奶奶撫養,可憐見兒的,不知怎么他奶奶也去世了。聽說以後,原時心疼得要命,想要給予他更多的溫暖。
過生日這天,這么個特殊的日子,當然得拿出他那寶貝盒子看了。
陳墨雲低下頭,看著一張照片發呆。
原時也不敢驚動他,撐著頭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偷看他。門縫露出陳墨雲半張臉,他合上盒子,起身去了廁所。
原時立馬走上前去,放輕了腳步,拿起盒子查看。揭開蓋子,只見他剛剛握在手里的那張照片已經泛黃。
原時心里驟地一緊,只覺得這照片眼熟。雖然拼得不是很整齊,但他還是能夠看出來,那是當年被他撕碎的蕭牧照片。
照片背後,寫了一排細小的字。
「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原時眼睛頓時暗淡了下去,不知為何心里突然很難受,就像是有人在他心窩子上捅了一刀,鮮血淋漓。
他從來沒有那么難受。
小時候欺負鄰居,長大了欺負同班女生,原時干全了長輩眼中所有好孩子不能干的事兒。
他只要有氣就直接撒出來,狠起來連自己大哥都敢罵。但是從來沒有人,能讓他這么難受。
這比按著他的頭打一頓都難受。
原時不動聲色的把照片重新放回盒子里,生平第一次試圖把自己不好的情緒給隱藏起來。
看見陳墨雲過來,還賤兮兮的叫他寶貝兒,笑得跟啥都沒看見一樣。
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演技都變得這么好了。
想起這些事,原時心里煩躁得不行。他其實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很窩囊,跟個傻逼似的。
但是沒辦法,他這個人就是犯賤,還是喜歡陳墨雲。
看見蕭牧跟陳墨雲在一起,能立馬原地爆炸。
陳墨雲醒了,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看都不看原時一眼。
「我沒什么事兒,回家吧。」他起身對蕭牧說道。
仿佛原時這個人壓根不存在。
原時抬起手把他拉住了,攔在面前說道:「當時我沒想打你來著,太激動了所以……」
「你哪次打人不是因為激動?」陳墨雲瞥了他一眼,撤回了手,站起身就走。
剛站起來沒走穩,蕭牧見勢扶住了他。
陳墨雲默默把手搭在他的腰際,倆人就這么攙扶著越過原時走去。
走出了好遠,蕭牧回頭一望,發現原時還跟在他們身後。
於是頭也不回的出了醫院上了車,把車開得很快,想要甩掉原時。
可是原時就死死跟在他車後,他動原時就動,他停原時就停。
「原時你這是要鬧哪樣?」蕭牧皺著眉頭,忍不住把頭伸出車窗外吼了他一嗓子。
原時眉毛上挑,揚了揚下巴:「跟著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