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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 余酲 1249 字 2021-03-11

「你小子還敢來?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寧寧也不想看見你,快滾!」

婆婆罵得氣喘吁吁,臉都漲紅了,被魯浩好一頓安撫才進屋去。

小賣部今天似乎不打算再營業,鐵門「哐」地關上,魯浩沿著路往西邊去,只留下隋懿一個人呆立在門口。

曾經對他慈祥和藹的婆婆突然換了一副面孔,可被當眾潑水的難堪程度,遠不及探尋到這舉動背後的含義時,心中再度襲來的鈍痛。

旁觀者尚且如此,那寧瀾本人該有多痛啊。

他還幻想著寧瀾能忘掉痛苦,只記得幸福愉快的部分。可寧瀾千方百計地躲著他,不想見他,就是因為忘不了。

最痛苦的莫過於回憶,而所有關於疼痛的殘忍回憶,大部分都是他一筆一畫親手刻在寧瀾身上的。

誰都怪不得,只能怪他自己。

「喂,小伙子,看這邊!喂」

隋懿沉浸在茫然失意中,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

他直起僵硬的脖頸,抬頭望去,小賣部右手邊是一間北方城鄉邊緣常出現的澡堂,夏天澡堂一般不開門營業,所以燈箱招牌都沒打光。

叫他的正是站在那兒的一名中年婦女。

幾分鍾後,隋懿坐在那位自稱姓姜的中年女人店鋪里,一個目測是她女兒的姑娘紅著臉給他拿了瓶礦泉水,然後坐到桌對面捧著本書靜悄悄地看,時不時抬頭偷瞄他一眼。

姜嬸從櫃台里給他拿了塊毛巾擦臉,說:「下午就看見你站在門口了,打一圈麻將出來你還在,可憐見的。」

隋懿道了謝,接過那條新毛巾,悶不吭聲地把脖子和臉上的水擦干凈。

姜嬸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眼珠滴溜轉,八卦地打聽:「你是張家婆婆的什么人啊?」說著又上下打量隋懿一番,猜測道,「是不是她那個養子的兒子啊?嘖,上次見你還被抱在手上,現在都這么大啦!」

隋懿說不是,順便問了一嘴「養子」的事,姜嬸大概一個人在家悶久了,好不容易逮著個能說話的,當即打開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講故事。

原來張婆婆並不是個孤寡老太。她二十多歲時在鎮上的紡織廠工作,有次下夜班回來的路上,撿到一個哇哇大哭的男嬰,那時候通訊不發達,挨家挨戶敲門問了一遍,警察局也跑了好幾趟,都沒找到男嬰的家人,張婆婆養了他幾天,漸漸產生,便把孩子養下來。那些年為了照顧孩子,她拼命工作,連婚都沒結,好在那孩子出息,上學時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後來更是拿著獎學金考上知名高等學府,一千響的鞭炮成車地送來,足足在泉西街上響了一整天。

「那會兒泉西還是個偏僻的鄉下小鎮,那可真是全鎮都跟著揚眉吐氣的大喜事啊!」說到這里,姜嬸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意味著故事迎來轉折,「大伙兒都以為張婆婆的苦日子到頭了,哪知道張家小子的親生爹媽突然找上門,要讓孩子認祖歸宗。親爹媽家姓孫,據說生下孩子時被醫院判定先天不足,活不過二十歲,孫家那時還沒發跡,就咬牙把孩子扔了。二十多年後發家了,富裕了,又想起這么個孩子,到泉西街上一打聽,知道孩子不僅好好活著,而且特有出息,當然立馬上趕著要回來。

「那小子也是沒良心,看到親爹媽家有錢有勢,拋下養母,轉臉就改了名,回到孫家,不久就結了婚。結婚之後倒是抱著孩子來看過張婆婆一次,十幾二十年前,記不清了,張婆婆門都沒給進,也是一盆水給人轟了出去。」

姜嬸說完,深深嘆了口氣:「有些人吶,光長了顆人的心,不知道怎么能這么薄情寡義。」

隋懿陷入沉思,心想難怪張婆婆對他敵意這么大,大概是把他當成搶她寶貝兒子的壞人了。

轉念一想其實也沒錯,他確實是在寧瀾最需要照顧時把他丟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