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任務(12)(1 / 2)

劉永泰把兩撇胡兒他媽接到了家里,讓她跟劉嬸子一起住。

劉嬸子是個熱心人,跟誰都自來熟。這些年對兩撇胡兒的家世背景也算了解。聽說兩撇胡兒跑了,她一邊擇菜一邊跟劉永泰叨咕,說兩撇胡兒他媽可憐吶。攤上這么個不著調的兒子,除了操心就是讓人戳脊梁骨。末了,兒子還沒影兒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時候,劉永泰就跟劉嬸商量,說劉嬸兒,我要是把董嬸兒接來,跟你一起住,你幫著照應著點兒行不?劉嬸子答得很干脆,行啊,那有啥不行的。有人晚上跟我作個伴兒,嘮個磕,我還巴不得呢,省得我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雖然媳婦讓大哥踹流產了,但是也不能因為媳婦流產了,就不管兩撇胡兒他媽了。劉永泰起了個大早,把兩撇胡兒他媽接了來。靠著劉永泰昨天買的饅頭和燒餅,劉永泰見到兩撇胡兒他媽時,兩撇胡兒他媽還活著。聽劉永泰要接自己走,兩撇胡兒他媽開始死活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這兒。」

劉永泰明白,她是怕有一天兩撇胡兒回來,找不找她。一個人再不壞,再缺德,在媽媽的眼里也是孩子,也是讓她又恨又愛的寶。

「嬸子,你跟我走吧。」劉永泰說:「我去跟你鄰居打聲招呼,要是壽卿回來了,我讓他們告訴壽卿,說你在我那兒呢。」

好說歹說,這才把兩撇胡兒他媽勸來。

安頓好了兩撇胡兒他媽,劉永泰問劉嬸子,「嬸兒,柱子他媽吃飯了沒?」

「吃了,我拿紅糖給她卧了倆雞蛋。」

劉永泰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住的屋,一進屋,劉永泰就見林俐靠著被垛,披著衣服,蓋著被子,在作針線活。

「咋不躺著呢?」劉永泰半扭著身子坐在炕沿上。

林俐剛想說「總躺著不利於血液循環」,一想不對,不能說,要是說了,馬腳可就露大了。「總躺著怪累的,起來坐會兒。」話到嘴邊,她及時改了口。

「那誰他媽接來了?」林俐在給柱子補一件衣服。柱子淘,衣服褲子經常這刮一個口子,那刮一個口子。

「接來了,跟劉嬸兒一起住。」

林俐在柱子的小衣服上飛針走線,「等我過兩天身子好了,再去看她。」

劉永泰伸手進被去摸林俐的肚子,「肚子還疼不了?」

「你挨回踹就知道疼不疼了?」疼,後反勁地疼。起床後,林俐撩起衣服一看,昨天挨踹的地方青了一大塊,青中帶紫,足見昨天劉永善是真下了力氣。

林俐拿起柱子的小衣服放在嘴邊,一歪嘴,咬斷了線頭。她倒是更想用針線笸籮里的大黑剪子,不過電視劇里,舊時代婦女作完針線活,基本沒有用剪刀剪的,都是拿牙咬。

「他爹,你跟我說實話,」咬斷線頭,林俐問劉永泰,「你哥要是再來,跟你哭嘰尿嚎的,你真一點兒都不管?」

劉永泰沉默了一會兒,「不管。」

「行,」林俐點點頭,「你記著今天這話,你要是管了,我就死給你看。」

劉永泰慌了神,「柱子他媽,你別嚇唬我!」

林俐把柱子的小衣服和針線往笸籮里一放,「沒嚇唬你,我是提前給你提個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