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旗正華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旗灧轉過身也走過去了,聽什么都跟聽他罵是一回事兒,其實已經很無所謂了,可是,他老子又不說什么了,而是,「你把柳永的《玉蝴蝶》背給我聽聽,」
旗灧微微一挑眉,意態實際上相當吊兒郎當,
「望處雨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旗灧張嘴就來,
事實,柳永所有的詞旗灧都張嘴就來!
旗正華有病!逼著他背下所有柳永的詞,不僅背,還抄。什么都不會,不要緊;不學無術,不要緊;吃喝嫖賭抽樣樣通,不要緊;為非作歹,不要緊就柳永的詞不會,那是天大的「要緊」!從小到大,旗灧為了柳永這幾句軟綿綿的鬼話吃了多少鞭子,挨了多少餓?所以怎會不張嘴就來!
詞背完了,又是一陣靜默,旗灧發現他那意氣風發的老子今天特別消沉,又是哪個小婊子沒伺候好撒,正這時,旗正華抬頭看向他,他眼神也不躲,順從、疏離、冷淡,「咳,」旗正華嘆了口氣,低下頭輕輕搖了搖頭,好像喃了句,「這可怎么辦」
說著,從手旁拿起一本書默默翻了翻,再,遞給了旗灧,「這本書給我這幾天在家好好看,要看到爛熟,做到每個細節在哪一頁都要知道,我三天後要來問你,答不出來,這一個月你甭想出門!」
然後,轉身走了,不久,聽見車啟動的聲音。是一輛車啟動的聲音。旗灧知道他把自己貼身的保鏢留在了家里,為了,看住他。
旗灧輕飄飄地把書丟在了沙發上,隨後,自己重重摔在書的旁邊,頭整個埋在沙發里,頭疼欲裂。
書的封面因為他的重力掀起一下,上面簡單的六個繁體字,譚伯牛,《戰天京》。
19
保常的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打,搞得象炸米泡兒的機器,時不時給人以震撼。這是矯情貨在想她咧,旗灧看一下《戰天京》,分一下神,大半都是在想,這有好幾天沒找胖大姐了,她該多放松警惕了哇。
「啊!」
保常打地眼淚流,手在拽衛生紙,下一個噴嚏又接踵而至,「你要病了,一定要趕緊去看,別傳染我了,」
憧陰貨半張臉隱在被子朝她叫喚,
保常用衛生紙捏著鼻子直醒,「我就是想跟你說,我好像真感冒了,怕傳染你,要不換個人」
憧陰貨一下坐起來,過來拉著她的肥胳膊,「就想這么走,沒門!」
保常把自己的肥胳膊往里一避,煩死他了,放開鼻子,鼻子通紅,「我又不是說不伺候你了,就是我這段時間病了,還不是怕傳染你,暫時給你找個人來代替一下怎么了」
「不行,說不行就不行,是別人把我弄成這樣的?是你撒!你就要老老實實負責任,」
憧陰貨又去扯著她的胳膊,好像生怕她跑了,
保常還避,這小子上半身已經好了,下半身好一半,也就是說走路還不利索,別的還好,就是個倒霉催的,他上廁所也非要她扶著去,他連脫褲子的勁兒都沒有,保常還得跟他脫褲子,他站著尿尿完,保常還得跟他把褲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