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1 / 2)

說的話,葉思睿便對此人厭惡至極。只是……「縣丞親自去的?」葉思睿笑著說,「倒是難為他了。」

典史也聽不出是褒是貶,訥訥地應了,起身將謄寫的文書呈了上來。

葉思睿掃了一眼,便繼續翻閱卷宗,見翻到了,便叫他退下了,「你給盧主簿帶個信,這兩日衙門里的事盡管拿去問他,大事再來回了我。」典史聽了吩咐應了。

葉思睿先是一一翻到,取了紙筆謄抄下來,一一看過後冷笑。那冷郁說得輕巧,只有一二孩童走失,可這冊子上記的案子,便有七八宗之多。且他抄了一兩例便發覺沒什么可抄的了,連用詞都是一樣的,無不是報了案官府派人找了一兩日便不再過問,又過了一二十日家人自己來消了戶籍的。

葉思睿擰著眉頭,還是忍不住斥了幾聲荒唐。縱然家里人也放棄了尋找,可是一連丟了那么多的孩童卻無絲毫警惕,可知這位典史和前面那位李大人是什么貨色。

他冷笑連連後定下神細看,這些案子多發生在前任縣令在位期間,走失的大多是女孩子,近一兩年中才有個別男孩子。葉思睿閉目冥想了片刻,又隨手翻了翻,想看看有無遺漏。不翻不打緊,這一細看便吃了大驚,這一卷冊子約合一年多,信手翻翻竟也看到了三四例孩童走失案,不單單是在桃庄那一處。再細數數,三四年間二十余宗。葉思睿將謄抄的紙拿在面前看,越看越覺得驚心。何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葉思睿心有疑慮,一時一刻都不想耽誤,當即將紙回懷里,起身向外走。行至廊下,打雜的婆子見了他笑著行禮,「大人回來了。」

葉思睿負手一笑,起幾分氣勢,「張婆,你在這衙門呆了幾年了?」

張婆直起有些佝僂的身軀,大聲地回答:「老婆子呆了七八年了!」

「嗯。」葉思睿笑得和煦,像是隨口問道:「您在衙門呆了那么多年,這縣丞、主簿的差事可是經常換人?」

「那可不。」張婆笑得滿臉皺紋,「盧主簿和是您前頭,再前頭一位大人在任時候來的,那可是也待了好幾年呢!周縣丞是前任大人上任時來的,這也一晃三四年了。」

葉思睿又笑笑,問些她平日的生活起居,溫言關心了幾句,起身走向主簿衙。

盧主簿正在伏案批改文書。大人還沒回來,縣丞又去勘察命案了,好在這一走還不是很久,事物也不算多,容得他歇息半刻走走神。

快到夏季了,怕是又要起洪澇了,得提前准備開倉廩放糧,不過,怕是要報上級去,哎,大人據說是去查孩童走失案,也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他正沉吟,門口響起腳步聲。他等了片刻,卻無行禮稟報,微微皺眉抬頭,卻見堂下站著個人,似笑非笑看著他。

「下官不知大人前來,失禮了,大人恕罪。」主簿只是愣了一下,便從主位上移開行禮。

「盧主簿辛苦。」葉思睿隨口客氣了一句。盧主簿便就勢起身,讓出了主位,請他坐下,便兀自翻看那文書去了。

葉思睿看了失笑,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本官此去是為調查劉氏走失。」

「哦?」盧主簿抬頭,「大人可有獲?」

「些許。」葉思睿看他,「我翻閱卷宗,前些年走失的孩童也不少,盧主簿可知?」

盧主簿移開視線,平靜地提筆,「孩童無知,走失倒也正常。」

「孩童無知,走失無妨,可遲遲不得消息,是誰之過?」葉思睿心中憤恨,見他不做聲,又道:「搜查一兩日糊弄過去,父母家人難道無一過問?尋求不得,不會傷痛過度肝膽俱碎?至親血肉,草草結案,這二十余條人命不知下落,常人尚且心生憐憫,若是因你我之過,誰能無罪?」他一面說,一面緊盯著盧主簿。

盧主簿反應很平靜,只在他說到二十余條人命時手里的筆停了停,仍舊冷靜地道:「命數在天,非人力所能為。」他停頓了一下,又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非天意所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