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是在猶豫如何聯系?」張大牛說:「小牛來之前說了,他養了兩只鴿子,大人若不嫌棄,我們可以一個人跟一個,用鴿子來報信。」
葉思睿驚喜道:「那你快回去,莫要放走了他們。」
天色漸漸黑了,葉思睿卻放不下心,左思右想,他走不開,一時間恨不得分出三頭六臂來。他琢磨了一會,朝著西南角的牢房走去。
「見過大人。」
葉思睿點點頭了禮,「昨兒可有關押進犯人?」
「有,浩浩盪盪關了好幾十人吶!」
葉思睿一聽便知董襄的下人已經被押了,眉頭微展,「帶一個規矩點的來吧,本官提審。」
夜里提審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衙役不敢對知縣說個不字,立刻下去安排了。
葉思睿看著堂下跪著的人,穿著粗布囚衣,歪著身子,顯然是有傷在身了。他清了清嗓子,「本官看你不像凶手,若你能將本官疑問一一解答,本官自會沉冤昭雪。」
囚人啞著嗓子說:「謝大人,奴才也不求別的,能走出這牢房就是萬幸了。大人問吧。」
葉思睿慢慢地,清楚地問:「董襄是不是好龍陽?」
那囚人像是愣住了。
葉思睿見狀又道:「孌童?」
囚人整個身體抖得如篩子一般,然後他點了點頭。
在牢房看守的衙役們都驚訝於知縣大人提審犯人的速度,葉思睿命人將那個人帶下去,又說了幾個名字,叫衙役提出來。
相鄰的幾間囚房,一同被關押的人聽了這幾個名字都沉默著對視,交換一個混合恐懼、厭惡和驚訝的復雜眼神。
葉思睿看著堂下的三人,污跡傷痕下的幾張白皙的臉都很稚嫩。沉默半晌,葉思睿看著他謄寫的那張紙,叫出了三個名字。
三人突然開始拼命地磕頭,「求大人做主!」聲音還是未變聲的童音。
一夜輾轉。
清早,衙役通報,風塵仆仆的捕快一進屋便匯報道:「夏先生說,已經找到線索了,請您前去,一觀便知。」
葉思睿訝異於夏天舒的速度,「此番辛苦你了,該案了解後本官有賞,去役舍休息吧。」
捕快連連謝恩。
葉思睿卻並不急著動身,他還在等,等張家兄弟的消息。
用飯前,第一只鴿子到了,是張大牛的,只說周縣丞回了原先的住處。葉思睿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今日不用升堂,於是整整一個上午,他幾乎什么都沒做,只是坐在窗邊沉思。面前的案上只放著幾本卷宗,和他謄寫的那張紙。
恰好一上午也無人前來報官,偌大的縣衙竟靜謐非常。
快到日中,第二只鴿子到了。
葉思睿解下紙條,一目十行地看完,閉目片刻,再睜開時,寒目凜然,光懾人。「來人!」
「大人!」盧主簿不知何時出現,曲身行禮,「下官有事稟報。縣丞周晟勾結……」
「本官已知曉。」葉思睿打斷了他,「主簿請回吧。」
盧主簿正要開口,葉思睿又道:「也罷,你替本官跑一趟吧。」言畢,從袖中抽出一牌票擲給他。
八方客棧的掌櫃覺得自己很倒霉。
剛剛算賬時還在沾沾自喜昨日住店的客人多,轉眼間一片喧鬧,已被官府衙役團團圍住,一群衙役涌進門,搭箭拔刀,正在用飯的客人嚇得碗筷零落,不少已經鑽到桌子下面。他只好上前搭話:「哎喲,大爺,我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客棧,您這是……」
「知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