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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葉思睿同意。葉曠和他父親一樣善良,但更加單純。寒暄後他想起正事。「明天一早出發,正午前找地方投宿。」盛夏時節只能趁著早晚涼快趕路,正午不管天氣如何,暑氣逼人,悶熱難耐,別說是人,馬都受不了。但願明天不會下雨,他想。

「我知道了。」

老天顯然沒有聽到葉思睿的祈禱。第二日一早起來,天上陰雲密布,大風狂舞。

葉阜升早堂前送他們出門,叮囑道:「雖然此行是為查案去的,但是一定要以安全為重。」大家都應下,葉阜又吩咐馬廬:「大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大人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可不能辜負他的希望。」馬廬佩刀跨馬,手中握著馬韁,信心滿滿,「大人,就交給我吧。」

葉思睿坐在馬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自主瞟向坐在對面的夏天舒。夏天舒正在閉目養神,感受到目光的凝視便睜開眼。葉思睿倉皇地移開視線。

一行人上路了。此番去查案,是在自己的轄區,風險並不大,而且沿途只能住宿酒店或者民居,以輕裝簡從為宜,所以葉阜和馬廬只挑了四個衙役隨行,四人各有所長,其中一個李昌功夫好,給葉思睿駕駛馬車,剩下三個,范知、張興運、李修明還有馬廬,都騎馬隨行。這么看來我的待遇比曠兒也好不了多少。葉思睿發呆時想到。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南鄉。無知之人會以為南鄉是什么官府衙門,其實一縣四鄉,東南西北各鄉只是指示方位罷了。他們的目標確切說是南鄉歸善里。那具屍體,吳信天的屍體,就是在歸善里被發現的。

縣衙距離南鄉並不遠,葉思睿起初想要所有人騎快馬一氣趕去,奈何天公不作美,馬廬實在不敢叫他淋雨趕路。葉思睿只好在馬車里顛簸著。

顛簸也就罷了,馬車里空間狹小,實在是什么都做不成。偏偏還有個夏天舒杵在眼前閉目養神,任馬車晃得多厲害,他身體穩如磐石。而每當葉思睿憤憤不平地看向他,他就似有所感睜開眼,一雙黑眸水凌凌,看著十分清醒。反復幾次,葉思睿覺得這人怕是長了第三只眼,寧願掀起簾子看車外也不看他了。

正午投宿客棧,吃頓飯各自午休,下午起來繼續趕路。

下午出門時,悶熱異常,天上開始打雷,衙役們早做好了准備,出門前就把蓑衣箬笠穿戴好,果然沒走多遠,大雨傾盆。

葉思睿坐在馬車里,只能聽到車外嘩啦嘩啦的雨聲。他掀起簾子探頭看,衙役們都十分鎮定,順利安撫了坐騎,繼續趕路。倒是葉思睿被澆了一頭水,頭巾也打濕~了。他放下簾子,卻還有雨水隨著馬車左右搖晃濺進來,葉思睿努力躲開,卻左支右絀,等他定下神來看對面,夏天舒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雙眼,靜靜看著他。「老爺,冷不冷?」和趕車的衙役一道坐在馬車前頭的茶茗掀開帷布問他。他這一掀倒好,風卷著雨一氣灌了進來。葉思睿抬起袖子擋雨罵道:「你小子怎么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這時倒問我冷不冷,你叫廚房熬姜湯的機靈勁呢?」

「老爺您在說什么?姜湯不是我叫廚房熬的啊。」茶茗木愣愣地回道。

葉思睿驟然放下袖子,風雨瞬間撲來,打濕他的臉,但他還是清楚地看到夏天舒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夏天舒扭頭對茶茗說了什么,放下了帷布。

「你……」葉思睿清清嗓子,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夏天舒從他的包袱里掏出一根笛子。那是葉思睿送他的玉笛。他把笛子打橫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那根玉笛在葉思睿的庫房里壓了許久,他一直以為是當擺件或者把~玩用的,沒想到真能吹響。

玉笛的聲音與竹笛很不相同,溫婉許多。葉思睿對音樂略有造詣,也親耳聽過許多名家的演奏,但夏天舒吹的不是他熟悉的任何曲目,聽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那樂聲時而輕快,時而低緩,婉轉柔和如同少女的低聲呢喃,撲面的柔風細雨,初夏的楊柳嫩枝。雨聲和著笛聲,滴滴答答,嗚嗚咽咽。馬車成了一葉小舟,在湖心飄搖,雨大浪大,搖搖晃晃。坐在舟上的人低頭吹笛,四面都是雨滴濺起的漣漪。他的手指輕~盈敏捷,起起落落彈起小小的水花。那聲音又漸漸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尖銳的是鳥啼,谷雨時分,漫天雨水澆灌一片碧綠,鳥兒展開翅膀,迎接夏季的到來,撲棱棱,撲棱棱這樹飛向那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