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1 / 2)

繼續說道:「至於鄉試這個案子,卻不是葉某自己討來的。想必朝中也沒人會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活。只是背負皇命,也只好盡忠職守了。」

「又開始拿陛下壓人了?!」鄭淇手里的毛筆直接飛了出去,落在葉思睿面前的地上。墨汁一路飛濺,屬官紛紛就地跪下。鄭淇大喝:「愣什么?撿回來!」

鄭淇的眼神不可謂不凌厲,葉思睿卻泰然自若,「下官本是據實稟報,並沒有別的什么意思,這個案子牽扯頗廣,還得請鄭大人配合才行。」

他這話說得毫不客氣,鄭淇卻面色沉靜下來,接過毛筆,重新開始書寫。「葉大人,既然你自認是個爽快人,我們就不兜彎子了,你想要本官怎么配合你啊?」

「我想看璞縣中舉的十一個舉子的試卷,最好還有幾分其他試子的做比照。若不看試卷,就難以判斷以他們的水平是否能中舉。」葉思睿稍加解釋,把禮部扣押卷子的事情咽下了,他還不想讓鄭淇知道自己先行去了順天府。「自縊的舉子有個一同趕考的同鄉叫做李興歡,落第之後估計是回鄉了,我想問他些事情。」

鄭淇一直埋頭苦寫,聽他說完頭也不抬,就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本官會給禮部打招呼,也會派人去找那個人。」

雖說見面不太愉快,但是該辦的事也都辦了,受幾句風涼話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他心知肚明,鄭淇根本不和朱大人報批就應下這些事,要么是朱大人事先就想到答應了,要么就是朱大人要他全權決定此事。不論是哪一種情況,葉思睿都覺得要比自己直接和朱大人打交道好太多了。

辦完事,葉思睿有心告辭。只是提刑按察使司不同於順天府,畢竟是在自己的官司,辦完事就走實在太不留情面。他心里躊躇,坐在那兒動也不動。鄭淇又寫完一張公函,看他仍端坐在那兒,就說:「想必是葉大人還不知曉自己衙門在哪兒,你帶他去。」他草草指了個屬官,那人躬身前去帶路。葉思睿當真沒想到他們還真給自己准備了衙門,只得苦笑著跟上去。

提刑按察使司的僉事都有自己按查的區域,一般都在當地的州衙或是縣衙辦公,一年到頭也就那么幾次上報案情需要入京,所以一般在按察使司內不會有辦公衙門。葉思睿隨這人七拐八拐走到一幢獨立的廂房內,屬官帶她到右手邊第二間停下,躬身道:「到了。」

葉思睿謝了他,又問他:「不知左右是哪些大人?」總不能還有其他地方的僉事也在此處吧?

「回大人,還有各房僉事,兵備、提學、巡海、清軍,驛傳、屯田等僉事,都在此處辦公。」答完,屬官就行禮退下了。

葉思睿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岔了,提刑按察使司內各設專職人員,亦用僉事之名,只是比起巡按各州府的僉事品級低了很多。把他安排在這里算不上厚待,但是若說是刁難,為何還要大周折准備衙門?他自顧自進屋,這屋子不大,布置還算巧,一應皆有。許是剛剛整理出來的,家具都還干凈,桌案上也沒有幾本文書,只是櫃上有些地方志、四書五經。屋里並沒有屬官,葉思睿繞到幾案後的官帽椅上坐下,全身放松,突然感到疲憊一陣陣的襲來,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氣。

就這么莫名其妙在新的衙門里坐了半晌。葉思睿突然就明白了鄭淇的意思:既然有了辦公衙門,他就得同提刑按察使司的其他官員一樣晨起點卯,每日坐在衙門里處理公務。然而其他人有公務處理,他的公務卻在衙門之外。鄭淇是不想讓他到處亂跑,又不好違抗聖命,才想出來這么個法子。

可是他都與鄭淇當面對質了,怎么還會被一個小小的衙門困住?這么一想,葉思睿就站起身往外走。他剛走到院子里,就有一個在鄭淇身邊見過的屬官上前行禮,「葉大人往哪里去?」

葉思睿見自己的猜想被證實,說話也起了笑,面色淡淡,「自然是去查案。」

「葉大人是提刑按察使司僉事,為何不在衙門內等候吩咐?」

一個小小的屬官,若不是上官授意,哪有膽子質問自己?葉思睿板起臉,「本官奉聖命辦案,凡阻礙辦案的一律視作違抗聖命,你是什么人,膽敢攔著本官出府辦案?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屬官當然擔不起,連忙口稱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