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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向先皇和太子哥哥進言,請求削藩。」

「你?進言削藩?」周毅趕到有些滑稽,「可他不是你父王嗎?」

「是啊,雖然我經常祈禱他不是。」葉思睿喃喃自語。「你覺得奇怪?其實沒什么奇怪的,那時太子哥哥已經十六歲,觀政議事了一年,我跟著他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我父王劣跡斑斑,我那時又一心為國,巴不得早點讓他安生些。我以為……我以為父親是反賊,兒子依舊可以是忠臣,太子哥哥一定會信我。」

他嘴角浮起慘淡的笑。「他們信了,所以著手削藩。可是我們都不知道,祁王薨之後,我父王就明白了天家無兄弟的道理,就計劃著這一天了,你看到的,他瘋狂斂財,就是為了打造兵器,編衛隊。而我提議削藩,削減藩王護衛,正中他下懷。毫無准備的朝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眼圈又有些紅了。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不願讓周毅看見,把頭擺到一邊。「先皇原本就體弱,又氣又急,沒多久就駕崩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被軟禁了,湘王斥責他妖言惑眾,大逆不道,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扶持陛下登基了。」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卻是從小感情深篤的兄長,連周毅都能感到他有多為難。「那……那你怎么辦?」

「怎么辦?宮中壓根沒有我這號人的存在,世人只知湘王有一子。我兄長光明正大的以湘王世子的身份入主東宮。我苦苦央求我父王,才幫太子哥哥保下了這鍾粹宮。」他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將那支筆放回原位。「我絕不能讓夢中那一幕重演,我絕不能讓太子哥哥死,但是我勸不動父王……他對我沒什么感情,反而,我的存在是對我兄長的威脅,百般無奈之下,我只得去勸太子哥哥投誠。」他的眼神也黯淡下來。「那是我第一次被趕出鍾粹宮。」

「那之後呢?」周毅已經陷入了這個故事里。葉思睿的神情舉止,眉眼波動,無不應和著故事,讓周毅也跟著他動容。

「之後?太子哥哥心灰意冷,開始沉溺酒色。陰差陽錯,反而讓父王以為失去威脅,容他多活了幾年。然而我終究錯了,我父王那種人,見過他兄長斬草除根的狠厲,又怎會容忍廢太子還活著?」葉思睿又露出一絲苦笑,「許是老天在責罰我吧,我千方百計要避的事情,就這么一件件發生了。我背叛父兄,是為不孝;勸輔君投誠,是為不忠。不忠不孝之人,又有何顏面存於世上呢?」

他語氣中的悲痛太過濃重了,周毅立刻走上去抱住他,不管他那身貴的衣服是否會被自己揉皺弄壞,緊緊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到自己懷里去。「你聽著,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聽你說這些只是為了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你若是一直自怨自艾,我不聽便是。」周毅突然覺得回到這座熟悉的宮殿,葉思睿也變成了當年宮中那個依賴哥哥、小心翼翼的質子。

葉思睿把臉在周毅胸前的衣服上蹭了幾下,才抬起頭小聲說:「太子哥哥薨了,那年我已經十七歲了。我兄長處處與我作對,挑我的刺,我連見太子哥哥最後一面都是從宮里偷跑出去的。而他的死,他的死也是我害的,你還記得易容成祝坤的朱總管么,他原是湘王府總管,後來也進宮了,是他……是他向我父王進言,說我與太子哥哥過於親密,恐怕留下禍端,才,才……」

「那么葉曠又是怎么一回事?」周毅慢慢拍著他的背,轉移了話題。

「之前不是說了么,太子哥哥縱情酒色,父王沒在吃喝上短了他,也幫他納過幾個侍妾。那個……那個宮女,也是父王賜給他的。」他眼神漂移不願多談,周毅想起他曾經講起自己愛慕過的那個丫鬟,和丫鬟的結局,也不願多問。「但是侍妾侍寢後都會被灌避子湯,太子哥哥也不願留下子嗣。其實我也是。」他小聲說。「但我去見太子哥哥最後一面時,有個丫鬟很奇怪,偷偷跟著我,後來我甩開別人問她怎么了,她跪下求我,說她剛剛發現自己有孕了。」

「我沒能保住太子哥哥,一定要保住他的孩子。」

沒有什么可問的了,葉思睿堅定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那你……你和陛下也十分親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