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蕪張了張嘴,了然,「姬公子,我手無寸鐵,當著你們的臉,不會對夜姑娘如何的。」
姬月不悅的掃了眼無憂,而後道:「過來。」
藍蕪走至床邊,放下葯箱,坐在綉凳上,為輕歌把脈,翻了翻輕歌眼皮,眉如罥煙輕輕一皺。
這一皺,把姬月的心都給提了起來。
扶希乖巧的坐在一旁,一雙小手卻是緊緊的絞著衣角,惶惶不安,雙眼空靈輕然,憂心如搗。
無憂靠著柱子,雙手環胸,看似不以為然,眉頭卻皺成了川字,鼻尖沁出冷汗。
「輕歌該不會是得了不治之症,葯石無醫,無力回天吧?」無憂皺起臉。
姬月雙目通紅,可怕的瞪著無憂。
小扶希嫌棄不已,「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你才葯石無醫,你才無力回天,最好你祖宗寂寞了把你帶下去溜溜,別留著禍害人間。」
無憂:「……」
藍蕪看了看屋內的三人,毋庸置疑,他們都相當關心床榻上的女子。
扯了扯唇,藍蕪莞爾笑道:「幾位,不用擔心,夜姑娘只是來了月事罷,加上,壓力過大,郁結於心,身體外向內弱,便在葵水之際,昏倒過去。」
月事,葵水?
無憂與姬月對視一眼,臉色羞紅。
小扶希也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
「不過,夜姑娘底子好,骨髓、筋脈、血肉內無一雜陳污穢,是以脫胎換骨洗筋伐髓之態,開兩服葯調養些許日子便好,只是這幾日,不可操勞過度,飲食方面以清淡微熱為主,休息也要保持良好。」藍蕪寫下葯房,又留下幾瓶小巧的丹葯,見姬月目光掃了掃丹葯,便打開瓶蓋,吃了一粒,「沒毒。」
姬月眼神不再那么犀利。
藍蕪笑了笑,道:「給夜姑娘喂了葯後,好好睡上一覺,便會醒來,不必擔心,我就先告辭了。」
行了禮,藍蕪背起葯箱,朝外走去。
離開前,關上了門。
姬月抓住輕歌的手,緊握著。
哪怕她再輕描淡寫,工於心計,且天賦異稟,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累了,身心俱疲,可依舊沒有放棄,在泥濘里掙扎,絕望中殺出一條路來。
她不是唯利是圖,也不是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她只是想接近他,在他身邊。
僅此,而已。
「咳,小扶希,你瞧,外面的月亮好像條狗,真新鮮,走,出去看看。」無憂不由分說地拉起扶希朝外走去。
扶希嘴角抽搐了幾下。
就算找個理由離開給姬月二人世界,也別找這么爛的吧?
他都不想承認認識這廝。
門關上的剎那,姬月臉色愈發柔和,似是能讓人溺死在這溫柔之中。
他撫摸著輕歌的眉、眼、鼻,仿佛,想把她刻在心頭。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我不在的三年里,你要怎么辦呢?我怎么舍得?又怎么能不擔心?」
三年,他必成王。
等他王者歸來,誰敢動吾妻?
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免她苦苦掙扎——
因輕歌昏死,來了月事,不方便,姬月便把她抱進浴池,細膩小心的擦干凈身子,換上衣裳,喂了丹葯,這才鑽入被中,將小小一坨的她擁在懷里,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