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鱈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已經在北月打擾了這么多天,是時候回去處理朝野之事了。」
北凰笑著搖了搖頭,「她不在的地方,你就一點兒也不留戀嗎?好歹我們也相談甚歡過。」
「來日再會。」東陵鱈抱了抱拳,就回了寢宮。
從東陵帶來的宮奴正在收拾行李,看見東陵鱈,問:「皇上,這些全部都帶回去嗎?」
「不了。」東陵鱈走過來。
宮奴不解的擰起眉頭。
東陵鱈從櫃子里拿出那把血紅的匕首,用錦布包好,和裝過梨花酥的瓷盤,一同放入飯盒之中,再將木制的飯盒提起,道:「只要帶這個回去就好,其他的,都留在北月吧,東陵不缺。」
宮奴一頭霧水,帶個飯盒回東陵?
難道東陵缺飯盒嗎?
當然,伴君如伴虎,帝王的想法不能隨意揣測的,哪怕宮奴大惑不解,也只是默默地包好飯盒。
東陵鱈跨過門檻,站在長廊上。
他揚起臉,濃烈燦爛的陽光照耀而下,淚痣如流霞般絢爛奪目。
男子嘴角勾起淺淡的笑。
北月,再見了。
*
卻說輕歌走出宮門時,正遇見沐七、沐盈盈,沐七一臉無奈,沐盈盈拽著他不放,看見輕歌時,沐七頗為尷尬。
沐盈盈看了眼輕歌,笑著打了聲招呼,「王上。」
而後,沐盈盈轉頭看向沐七,固執的道:「皇叔,我不嫁給他。」
「盈盈,不要胡鬧。」沐七此刻的想法,甚是復雜,一面竊喜,一面擔憂。
沐盈盈咬了咬唇,道:「我想嫁的,是皇叔你,不是什么狀元郎。」
「胡鬧。」沐七皺起眉,凌厲的道。
沐盈盈眼中淚光閃爍,似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她問:「皇叔,如若我懷了你的孩子,你也要趕走我,讓我嫁給別人嗎?」
說話時,沐盈盈神經緊綳,身體僵直,她怕沐七說出讓她崩潰的回答來,如今她厚著臉皮,無非是被輕歌那日的話說動了。
不經歷風雨的感情,見到了彩虹,也沒有欣賞的心情。
所以,她不要了臉面尊嚴,只為他一句回答。
沐七看著沐盈盈蒼白的臉,心仿佛被人用手攥住,狠狠觸動著,似乎,下一個瞬間,他就要失去她。
這種感覺,很不好。
優柔寡斷不是大丈夫行為,最終害人害己。
沐七硬著心,倨傲的說道:「盈盈,你不可能懷上我的孩子,就算懷上了,也不過是個孽種,我會親手弄死他。」
沐盈盈眨了眨眼睛,似是沒反應過來。
而後,她身體往下倒,被輕歌一把扶住。
沐七看著沐盈盈那軟弱的模樣,甚是心疼,極為不忍,可是,他若是動搖了,那就真的是覆水難收。
他是她的叔。
這份感情,不被世俗接受,是沒有結果的。
沐七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