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深深的看著夜羽,不由唏噓著,時光蹉跎了年華,改變了無數人,想當初,她以為她會和夜羽不死不休,又怎知,兩年後的今天,她們相談甚歡,彼此送出真摯祝福。
輕歌拿著酒壇,與夜羽精致小巧的茶杯相碰,爽朗一笑,開懷道:「酒窖里的梅子酒,女兒紅,好好為我藏著,等我回來開封。」
「那是自然。」夜羽笑道:「誰不知四國王嗜酒如命,又有爺爺保駕護航,你的酒窖,十步開外,可沒人敢接近,就連蚊子,都進不去呢。」
聞言,輕歌大笑。
一壇壇酒逐漸見底,桌上的肉被一掃而空。
李滄浪雙頰微紅,他站立不穩,身體有些搖晃,手里拿著玉質酒壺,道:「想當年,跟著夜將軍出生入死,東征西討,風光過,也落魄過,受人景仰過,也被人踐踏過,時間一晃,才突然發現自己都三四十歲了。」
似是勾起了回憶,徐炎也道:「是啊,當初跟在夜將軍身邊,我們屠殺軍所向披靡,所過之處,百姓仰慕,貴族尊敬,南征北戰那么多年,用血和肉化作刀劍去保家衛國。」
楊智眼神和藹的看了眼輕歌,醉醺醺的道:「要是將軍和夫人還活著該多好,他們就能看見,小主子有多優秀,雖是女流之輩,卻巾幗不讓須眉,小小年紀,就已經在生死邊緣徘徊,用兩年時間,脫去廢物之名,成為四星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夜將軍胸懷大志,太講義氣,不撞南牆不回頭,反而識人不清。」徐炎道,「倒是小主子的性格更討喜。」
李滄浪二人,相視一眼,笑了笑。
比之夜驚風,徐炎更願意追隨夜輕歌,同樣的重情重義,但夜輕歌不全是義氣,她有一雙毒辣的眼,有一顆火熱的心,恩我者,涌泉報,仇我者,殺無赦。
人吶,若不夠狠,則不能成大事。
輕歌笑靨如花,一腳踩在椅上,喝著一壇又一壇的酒,酒水灑在了她的臉上,沿著脖頸滑下,滴落在地。
越來越醉,心卻愈發清晰,如明鏡一般。
滿桌的菜都被解決後,銀瀾扶著輕歌前去風月閣沐浴,輕歌坐在浴桶里,煙霧繚繞氤氳,她半眯起眼,一絲不苟,肌膚如雪,細膩柔滑,三千白發,濕漉漉的搭在脖頸上,精致誘人的鎖骨,格外凸出,那殷紅的唇,似是還染著酒水。
許久,她自浴桶里躍出,銀瀾拿著偌大的棉布過來,裹著她的身體,將水珠擦干後,再換上簡約優雅的裝束,發絲只用一條纖細紅繩綁著。
敲門聲響起,「小姐,是我,阿努,大長老煮了醒酒湯,上將們都已喝完,大長老得知小姐回風月閣了,便讓奴才送過來。」
「大長老在哪?」輕歌問。
阿努頓了頓,道:「大長老說乏了,回去休息了。」
輕歌垂下眼眸,睫翼上掛著輕顫的水珠,「去吧,把醒酒湯端來。」
聞聲,銀瀾走了出去,接過阿努手上的醒酒湯,端至房內。
輕歌坐在桌前,一勺勺的喝著醒酒湯。
喝完後,渾身都舒坦了起來,胃部也仿佛被溫暖了,將酒水的刺激洗涮掉。
輕歌鼻子微酸,眼眶卻愈發的干涸。
等解決掉百國聯盟和迦藍的事後,她就去煉丹府找府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爺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