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朴素牢固的馬車,停在石階之下。
輕歌抱著夜青天的手臂。
看著馬車,忽然之間,輕歌有些不舍。
她是轟轟烈烈之人,這一生注定精彩,大起大落,千錘百煉,九死一生,她不願平淡,她向往蒼穹之上的巔峰。
可,若是父母雙全,且都在家中,姬月也陪在她身邊,就算一生一世呆在夜家細水長流,她也無怨無悔。
注定只是想想而已。
「歌兒,要不,別走了,就在家中,哪里都別去。」夜青天揉了揉輕歌的腦袋,說:「在家好吃好喝,爺爺每日都會做你愛吃的菜,桌上有你愛喝的酒,外面天地雖大,哪有家自在?」
夜青天這般說著,輕歌內心深處,百味雜陳,溢出惆悵。
她回過頭,看向那偌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夜府」二字。
是啊,這是她的家。
「爺爺,保重,等我回來。」輕歌看了眼夜無痕,道:「兄長,好好照顧爺爺。」
「有我在爺爺身邊,你不必擔心。」夜無痕說。
之前夜青天犯病的幾次,夜無痕頭疼不已,好在夜青天病情已經穩住了,否則夜無痕還真怕一個不注意,夜青天就遁走了,獨自一人去找夜輕歌。
人海茫茫,天大地大,壞人如此之多,誰知會不會有危險。
輕歌伸出雙手,抱了下夜青天,隨後灑脫地走進馬車內。
白媚兒、扶希都坐進了馬車。
夜傾城站在夜青天身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發呆。
馬車遠走,出了城門。
沿途,有百姓相送。
輕歌坐在馬車內,從空間袋內,將那白蘿卜拿了出來,這蘿卜,是一個小孩,在玄月關送給她的。
她奉若瑰寶。
馬車在城郊外,行駛的速度越來越快。
小扶希掀開小窗口的簾子,探出個小腦袋,朝外看去,腦袋轉了轉,眨了眨眼睛,看向四周。
「姐姐,你快看,那是傾城嗎?」小扶希眼睛睜大,把腦袋縮了回來。
傾城……
輕歌眸光一顫,她掀開馬車簾子,朝後看去,果然看到,身著紅裝的女子,騎著駿馬,一路狂奔,試圖追上馬車。
夜傾城身後,還背著一把無弦伏羲琴。
輕歌攥著馬車簾子的手,用盡了力。
突然,她很想帶夜傾城走。
不論去到哪里,經歷什么樣的劫難,都把夜傾城帶在身邊。
夜傾城緊握著韁繩,雙腿夾緊馬肚,她想追上前面那馬車,去跟隨那個人浪跡天涯。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夜傾城身下的駿馬,漸漸停了下來,她看著馬車越來越遠。
輕歌與之對視,最後,回到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