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將脖子一梗,努力挺著胸膛喊道:「大祿兒郎不怕死!以後我也要當兵,上陣殺敵,不能叫旁人欺負了咱們!」

牧歸崖笑了,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滿臉贊許:「好小子,有志氣!」

鐵寧嘿嘿傻笑起來。

見兩個女孩兒也眼巴巴的瞅著,眼神中不乏羨慕,牧歸崖也叫她們上前,「書讀得好,是好事,要保持下去,如郡主這般做個好女子。」

兩個姑娘紛紛羞紅了臉兒,偷瞟一眼白芷,卻見對方竟也眼帶笑意的瞧著自己,越發臉紅似火燒了。

白芷越發來了興致,沖她們抬抬下巴,「有寫的字沒有?拿來與我瞧瞧。」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都有些興奮,連蹦帶跳的去了。

牧歸崖又叮囑鐵寧道:「當兵可以,但如今當兵的亦要讀書,不然到時候軍令都認不出,豈不可笑?再者,若是你繳獲敵方文書,偏偏又看不懂,可如何是好?」

聽了這些,鐵寧巴不得一聲,忙表決心道:「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這才是了。」牧歸崖點點頭。

稍後,李家嬸子親手做的豬肉白菜餡兒餃子得了,李大壯原本要去取醋,哪知被雞血上頭的鐵寧搶了先……

如今日子也不過過得去罷了,雖說吃得飽,可一年到頭也就逢年過節才能吃一頓餃子,且還多是雜糧面的。今兒因白芷他們在,李家嬸子才特意開了糧缸,從里頭挖了些細白面出來。

李家十分熱情,除了白芷、牧歸崖和公孫景三人之外,連同在院內外執勤的十多個侍衛也都被強塞了大半碗餃子。眾人百般推脫不得,只好輪番受了。

回去的路上,白芷還跟牧歸崖說,他們這些人這一頓飯,恐怕就能吃進人家幾個月的花去,若不有所表示,也實在內疚。

「方才給了銀錁子,倒也罷了。」牧歸崖道。

「你也是糊塗了,」白芷瞪了他一眼,「你沒瞧見,那夫婦二人只怕要將那幾個空心銀花生當做鎮宅之寶、傳家之物了,又如何會舍得花!給了沒給,有什么分別。」

牧歸崖一琢磨,倒也是,「既如此,郡主有何高見?」

白芷就將方才想的說了:「直接給銀子,恐怕他們誓死不受,也容易招惹禍事,弄的鄰里不睦。倒不如給幾匹不打眼的棉布,左右都是用得上的,惹急了用能換錢、換糧食。且鄰居瞧了,一家給一塊尺頭也便宜,也不心疼。」

到底女人家心細如發,想的周到的很,竟連鄰居們可能的反應也算到了。

牧歸崖敬佩萬分的拱了拱手,道:「甘拜下風!」

兩人說說笑笑走遠了,雪地上留下兩排腳印,後頭的侍衛跟上去,走過之後就將腳印蓋住了。

不多時,在李家尾的公孫景,一抬頭就瞧見二人遠去的背影,登時就立在原地站住了。

文白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由衷贊嘆道:「侯爺與郡主,當真乃天作之合!」

說罷,又問公孫景:「老爺,您要不要趕上去?」

「去做什么!」公孫景心中難掩煩悶的道,「沒瞧見人家夫妻說話么!」

人家,夫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