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禾聽著電話里傳出的忙音,手從耳邊無力的落了下來。
都走了,沒人告訴他,就留了他一個人。
其實對他而言,一個人的生活已經很久了,他很習慣的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那么空落,也許是因為這段日子里被曲爍寵著、陪著,所以把自己想的太過重要了?真是,人家愛去哪去哪干嘛要和你報備,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傻子,你不過是個吃人家軟飯的家伙。
和曲家格格不入。
曲禾吸了吸鼻子,眯眼等著下一個綠燈,打算回權叔那拾拾東西離開。
一輛車就這樣從左邊駛來停在了曲禾面前。
車窗慢慢降下,曲禾警惕地退後了一步握緊了手機。
肖錦城沖他道:「就我一個人,想和你談談,行嗎?」
曲禾看著同幾天前完全不一樣的人,目光帶著懷疑落在他泛青的嘴角和眉骨:「你?和我談?談什么?」
肖錦城也不避諱:「談談三哥,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了,這是我手機,你大可現在就輸入110,隨時報警。」
曲禾看了眼被伸到面前的手機,沒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不用。」
肖錦城隨意往後座一拋,再次發動了車子。
曲禾又忍不住轉頭看向肖錦城嘴角那一大塊淤青,看起來挺疼的:「還有人敢打你?還挺重。」
「我爸,你說敢不敢?」
曲禾別過頭:「那是挺敢。」
肖錦城笑了笑:「老爺子十好幾年沒和我動過手了,這下倒是出氣,也不怕把自己身子打散了。」
曲禾沒有這種體會,也不明白他這語氣里蘊含的心情。
肖錦城帶著曲禾來到一家茶館,人很少,環境清幽,老板四十好幾的樣子眉眼溫和,看起來還真不像是要再來揍他一頓的。
肖錦城選了個雅座,門一關就剩了他們倆人。
曲禾有些拘束,畢竟這對面坐的三天前還差點要了他命。
「以茶代酒,算我給你道個歉。」肖錦城手法嫻熟的泡了一壺茶,曲禾卻眼尖的發現這和曲爍的手法一模一樣。
「哦,不用驚訝,我和三哥都是跟權叔學的茶藝。」肖錦城自己抿了一口,又沏了一杯給曲禾推了過來:「嘗嘗,雖然手法一樣,但味道可不一樣。三哥泡的,總比我甜一點。」
曲禾半信半疑,接來一嘗還真的是帶著苦味,有些澀感,但他不懂也不好評價,只嘗了一口便放下了。
「放心,沒毒。」
「我不大愛喝茶。」
「漬,記仇?不就綁了你一次?」肖錦城不以為意道:「這不是沒事嗎?」
「有事我就沒辦法坐在這聽你扯淡了,而且上次在揚州你不是也差點弄死我嗎?」曲禾對這個神不太正常的人實在沒法好聲好氣。
「揚州?揚州我們見過面嗎?可別什么事都往我頭上扣。」肖錦城聳聳肩,曲禾只當他在瞎編。
看著曲禾的眼神,肖錦城想笑,但扯著嘴角又疼的自己抿緊了嘴:「我爹、權叔,還有曲嘯風他們三個是一路人,我一直覺得我和三哥也能是一路人。十一歲那年我被人綁架,三天三夜沒喝一口水也沒吃一口飯,硬熬了下來,被三哥救了,可能是我年紀小,不排除盲目崇拜。可我總是覺得這世界上的人只有三哥不一樣,我說了,我喜歡他,不過這份喜歡他不稀罕,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