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
裝著狗的紙箱終於承受不住,側歪著翻倒在地。
辛巴靠著自己的體重獲得了自由。
它淡定地從箱子里鑽出腦袋,面無表情地走開,箱子里裝著的照片卻撒了一地,有一張直接飛到了何閱的腳底下。
他也懶得彎腰撿,用腳把照片踢到一起,然後走到工具箱前拿起電鑽,接著又到處找拖鞋。
好半天,終於在辛巴的肚子下面把拖鞋抽出來,何閱赤著腳穿上他的麻布拖鞋。
接著,他眼神凝固,抬起腳心,一腳狗毛。
「老子當年為什么要養你這只蠢狗?!!!」
明明是只松獅,卻半點看家護院的本事都沒有,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跑得比他這個做主人的都快。但松獅愛答不理人的天性,它卻貫徹得非常徹底,任憑主人不要臉的各種語言攻擊,它都可以保持無表情的沉默,十天半個月一聲都不叫。
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它掉毛。
走一步,掉一步。躺一會兒,掉一窩。
鋪天蓋地,全家都是松獅的毛!
毛!
毛!
帶著一腳怎么都甩不掉的狗毛,何閱熟練地拿著工具拉好線,把小到不易察覺的監控攝像頭安裝到了門口。
接著,他回到房間,甩開電工手套,背靠著防盜門摘下口罩,分的十分不爽的臉。
~
接下來的兩天,何閱都沒有再見過熊小時。
在她因為狂犬疫苗副作用而胳膊酸痛的煎熬期間,他也沒能過上好日子。本以為十拿九穩的工作搞砸了,兩天兩夜沒閉眼地查也沒能查出疏漏在哪兒,今早還是怕自己猝死剩下條蠢狗沒人養,才窩進床里眯了會兒眼。
早上6點剛過,地上的三個小火車鬧鍾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運行。何閱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然後就這樣直挺挺地坐了好久,才把眼前的青蛙眼罩推到額頭,露出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而無神到快變成死魚眼的眼睛。
手伸在褲子里撓著後屁股,他頂著一頭亂成雞窩的腦袋離開床,踩到了兩瓶用空了的噴漆罐。
…………
「辛巴!!!」
抬著扭到的腳蹦到客廳,肇事的那頭蠢狗正蹲在他的監控顯示器前,被他揉了好幾下腦袋都不肯動。
「看什么呢?」
何閱摳著眼屎,好奇地彎下腰。
顯示器里,熊小時正仰著臉、閉著眼,深深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地比了一個「耶!」,接著元氣滿滿地背書包,掉頭就走。
…………
一人一狗並排蹲在顯示器前。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閱突然把頭埋進辛巴後背的毛里,拍著它的狗頭,「她絕對不知道我裝了監控能看到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巴:冷漠。
而另一邊,毫不知情的熊小時已經帶著她在何閱門前吸滿的元氣,向著工作地點前進。
但很可惜,她的元氣只堅持到了大悟律所的電梯門口。
在按下「b1」的那一瞬間,她又開始由內向外地喪了起來。
這是她到刑事部工作的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