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周圍都出現過誰,有誰可能冒充他報了案,時間太久,根本查不到。」
「可你之前也跟我說,沒有找到屍體……」
「屍體確實沒有被找到,但並不是說翟丫死亡的事情不存在。」
何閱踢了踢腳邊礙事的資料,「雖然具體的死亡信息查不到了,但她在1989年被車撞死的這件事,還有一些人記得。而且根據我這兩年的調查,在當年『車禍』這件事里,撞到翟丫的車,車主就是於牧生,而跟死者父親翟大山和解的律師,就是朴理。也正是因為於牧生給的賠償大方、朴理的和解工作做得成功、翟大山也表示願意接受,這起『車禍』才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就迅速得到了解決。」
也就是說,就算是從表面看,朴理和於牧生也都跟翟丫的死脫不了干系。
熊小時一言不發。
事實上,看了那封舉報信後,她幾乎也認為朴理和於牧生的的死跟1989年的案子撇不開關系。
根據何閱的調查,信中提到的翟大山去世多年,譚頌、賈奎夫婦也在十多年前因事故意外去世了,剩下來的,就只有於牧生、朴理和劉永朋。
現在於牧生和朴理都先後出事,而且屍體都被摘除了器官。這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訴所有人,「我來為當年的那樁案子復仇了」。
可是。
熊小時嘆了一口氣。
何閱想查的,根本就不是現在於牧生、朴理被殺的案子,他想做的,始終只有一件事,就是還死去的翟丫一個真相。
但2017年想要查清1989年的糊塗案子,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想一想都覺得頭疼。何況,事情還牽扯到於牧生、朴理這些站到業界頂端的大人物。
事情是假的倒還好,如果是真的,那第一個站出來要揭開這個隱藏在黑暗中幾十年的驚天大案的人,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巨大,根本就難以想象。
誰有這樣的毅力和膽量?
也就只有何閱。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太厲害還是太無所謂。
可是,就是這樣的他,才讓她這么的崇拜和喜歡!!!
已經快要在心里給何閱雕出一尊金色發光的雕像了,熊小時卻突然想到:「你搬到我家對面,根本不是偶然,你就是想在小酒館里接近於牧生查案子是不是?」
發光的何閱頓時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但馬上,他又把眼神移回來。
「不。」
他信誓旦旦地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
信你就有鬼了!
熊小時把資料丟給他,自己爬到書房的小床上躺了下去,玩起手機。
反正這案子跟她又沒關系,她還有好多自己的工作要做呢!
但是啊。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看了一眼繼續在屁股下面抽資料的何閱。
就算他調查了兩年,不斷證實著報案信里的內容、把它們像拼圖一樣一張一張地拼起來,也依舊不能證明什么。
雖然經驗還是不足,但她也是辦過幾個案子的刑辯律師了。她很清楚,這個案子如果拿給她做辯護,其實並不困難,甚至比給孫茂遠、劉恬甄他們辯護還要簡單。
因為何閱手里,根本就沒有能證明當年器官移植事實存在的證據,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即使現在,於牧生和朴理先後被殺,也依舊不能證明什么。
殺他們,可能是為了報仇,但報的,也許只是當年那起車禍的仇。可那起車禍,定性完全是個意外,而且也和解了,挑不出什么毛病。
甚至,他們兩個人被殺,可能就是遇到了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跟當年的案子毫無關系。就算凶手被抓獲後堅持說他就是為了報案信里提到事情報仇,可一個殺人凶手、還是連環殺人凶手,這樣的人說出的話,可信嗎?絕對不能信。
短短幾分鍾,熊小時就能想出好幾個應對的方案,每一個都可以讓當事人拿到無罪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