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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管結果如何,總要盡力一試。」

二黑縮了縮脖子,小聲插話:「我是妖修,在凡界不能隨意出手,會泄露氣息,被壞人盯上抓去燒烤。」

「……」

二黑悄悄給雲開一個小眼神,雲開暗地里回一個大拇指。

*

不知不覺已近亥時,酒足飯飽之後,大堂人已去得七七八八,兩人一鳥各自回房歇息。

暖黃燭火下,雲開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傷痕,又無所謂地放了回去。

長夜漫漫,窮極無聊,只得對鳥彈琴。

「二黑,我是不是太沖動了,差點把人嚇跑。」

「二黑,這些血痂好丑,會不會被嫌棄?」

「二黑,我們要是死在這么個小破城里,老家伙肯定要氣到吐血。」

「二黑,……」

「求求您閉嘴吧,念叨一晚上有完沒完了!」

小胖鳥煩不勝煩、忍無可忍,炮彈一樣砸到雲開頭頂,把順滑青絲踩成一團亂毛才罷休:「你重修的是修為還是腦子,能不能注意一下魔尊身份?」

不知為何,雲開渡劫期之後的記憶完全空白,百年光陰像是被賊偷得干干凈凈。

只記得最後一刻,他跪在陰暗宮殿中央,老宮主居高臨下面色冷肅,嫌惡地說:「沒用的廢物,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再一睜眼,已是身在萬里之遙。

這個廢鳥只會賣萌,顛三倒四的什么也說不清楚,重要的事情自己又一向避開旁人。

那些丟失的記憶只能大概猜出個樣子來,具體的也只有老天知道了。

雲開從頭上抓下一只毛球,捏在手里,冷笑道:「你忘了,我早就被老家伙扔出來了,無父無母無師無友,哪來什么身份。」

「……無友,那我是什么?」

「兒子。」

「呸!」

星河垂懸,江流翻涌,雲開從高處臨窗俯瞰,夜風挽起純白衣袂,仿若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

在他眼里,方圓十里繁華不過一隅之地,萬家燈火輝煌亦不過螢火之光。

龍游淺水,虎落平陽。

毛球蹲在欄桿上梳理羽毛,懶洋洋地問:「剮肉放血,數百年修為付之東流,換得如今相見不相識,後悔嗎?」

雲開倒了杯苦酒一口飲盡,扯了扯嘴角:「有何後悔?我所求不過是他好好活著,正是心滿意足、得償所願。」

*

與雲開隔著一條走廊,便是守微的房間。

守微盤坐在床榻上,不方便練習十方寂滅掌和青雲迷蹤步,只得老老實實地煉化靈氣提升境界。

在陌生危險的環境里,他更不可能冒險進入空間中。

他隨手用靈石擺了個簡易的防護陣法後,便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空氣中肉眼不可見的靈氣大量涌入體內,在寬闊的經脈中呼嘯而過,凝結成玉白色的氣流,匯聚到丹田中。

他閉眼凝神,試圖將神識擴散而出。

無人能看見,守微全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生命之氣,徐徐擴散飄遠。

擦過醉生夢死的眾生軀殼,穿過紙醉金迷的雕欄畫棟,拂過青石長街與浩盪江河,直到夜幕下城池的邊緣。

城里所有的樹木都感受到這股氣息,興奮地沙沙搖動,大口大口吸著對它們來說的大補之物。

守微的神識像是一張大網,布滿了整個城池,每一棵樹都是大網上的一個節點。

如果他熟知這座城的樣貌,便會發現,那些節點並不能完全對應上城里的樹並不是神識探查的失誤或偏差,只是因為,肉眼所見,並非真實。

他勉強控制著神識集中到最近的一棵樹上,試圖借樹的感知觀察周遭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