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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婚 ceer 1246 字 2021-03-15

阿河看著她,輕聲說:「我本來只考慮到我死了之後,要留下點什么給翔,讓他永遠記得我,那么最好是一點我的血脈,能讓他看到我的生命的孩子。但是我壓根就沒考慮到,這孩子是個人,也會長大,也會痛苦。我根本不愛這個孩子。我沒辦法用一個人的人生來滿足自己的私欲。人生太美好,也太悲苦。我寧願有人因為我而死去,也不希望有人因為我而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是啊,世界很美好,能到這里來活上一遭其實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可是人生太糟糕,光是生老病死這些必須的經歷,就能磨滅掉世間所有。到人間活上幾十年再死去,其實是很痛苦的事情。寶心想,不管過了多么好的人生,反正最後都要死去,人還不如壓根不出生。兩人想的是一樣的事情,都不由自主沉默下去,悲涼的氣氛陡然在房間里升起。

「其實你也在為我打算吧?」寶心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

阿河裝傻:「打算什么?」

「如果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再生下來,這孩子跟安初安末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翔肯定也愛他多於愛這兩個兒子。到時候就算潘小姐不接受,我們也必須一起養這三個孩子,無論從感情還是道理上,翔都能名正言順地跟我在一起了,是嗎?」

「不好嗎?」阿河確實有這個考慮。

「你真的希望我們倆能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他不愛我。」

阿河漫不經心地想要結束話題:「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

寶心看了他一會兒,不懷好意地笑:「再說了,你現在這身體狀況,再捐個會不會死?」

阿河氣得冒煙:「滾蛋。」

兩人互不示弱地對視了一會兒,阿河終於被寶心給帶得笑起來。他的人生眼看著就要終結了,能笑還是要多笑一點,把眼淚留到最後的時候就夠了。

第6章4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沈郁翔覺得他追江河,就隔了一層山那么厚的紗。眼看著面前白白軟軟還透著光亮,似是有希望,可就是怎么也觸不可及。

從成功約會了第一次之後,沈郁翔隔三差五就來美院,以各種借口找黎嵩,或者請葉颯吃飯,然後千方百計地拉上阿河。開始還會找些理由,後來直接就撥通阿河的手機,一句「我來啦」哄的他下樓見面。阿河不怎么會拒絕人,反正他也沒事兒,幾乎每叫必到。其實沈郁翔的目的一開始就挑明了,阿河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動機不純。翔的學校離美院不近,但是他有車,也不用阿河繞遠。又不受累,有人請吃飯,占便宜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他是這么跟自己解釋的,可是心里也很清楚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首先他不是愛占小便宜的人,不至於為了蹭飯就天天跟一個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混在一起。他想,自己之所以這樣,其實是因為不討厭對方吧。

總體來說,阿河是個隨和的人,很容易和人處得來,好說話,處處為人方便,但是根本上卻非常難以接近。阿河雖然並不熱衷交際,但他無師自通地擁有一張好嘴皮子,恰到好處的嘲諷總讓人覺得他跟自己特別熱絡。一點幽默感,不傷人的嘴欠,總能在一群人聊天中適時帶動下氣氛,讓那些被忽略的覺得自己被他重視了,吹牛裝逼的覺得受到了他的崇拜。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對自己很好,那么自己就應該是他的好朋友了,可過一段就發現,他其實對每個人都挺好,自己並不特殊。阿河外熱內冷的特性一被摸透,朋友們就不有些失望,因為就算處得再熟絡,都無法在他身上找到年輕人憧憬的心靈的回應,所以大部分人跟他的關系都維持在了普通朋友的階段。只有葉颯留戀著阿河曾為他流露出的一絲熱烈,不懼冷淡地一而再再而三沖上來,始終圍著他轉。

比起葉颯,沈郁翔可是從來沒有嘗到過阿河一點的熱情。雖然阿河幾乎沒有拒絕過他的邀請,但是也從來沒給出過熱情的反應,總是那么淡淡地應付事兒。翔就那么甘願熱臉貼上來,連冷屁股都沾不著邊,仍舊毫不氣餒地攻克這座碉堡。

阿河興趣不多,課業又重,所以兩人除了去過一趟游樂場外只零星去過幾次酒吧,可是阿河跟那里的氣氛格格不入,聽著震耳欲聾的迪曲直想吐;他還格外討厭爬山旅游等一切戶外活動,連運動都沒什么喜好,是個徹底的家里蹲黨。久而久之,翔摸透了他的脾氣,也就放棄了拉著他東奔西走的其他計劃,大好時光窩在美院的老校區教室里陪著阿河畫圖,好像這件一坐一天的事情跟其他所有活動一樣有趣。

工業圖紙跟美術創作比起來更是毫無樂趣。平面圖紙一切從實際考慮,容不下過多的想象和美感。阿河滿腦子被水電走向占滿的時候,翔就趴在旁邊的桌子上不出聲地吃零食或者看書玩游戲,時不時抬起頭看看阿河,臉上就不由自主綻出笑意。有一次,他問阿河要了張素描紙和鉛筆,趴在桌上吭吭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