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片葉子搗成爛泥狀,才蹲下去掀安景年的褲角。
「哎二當家,你干什么?」
「看來腿也不是傷的很嚴重嘛,還能蹦出去那么遠呢。」
常抬眼瞥了一眼如驚鴻之鳥艇跳了出去的安景年,將葯草碗放在地上,雙腿呈「人」字形的蹲著,看起來正經中帶著一絲痞氣。
而安景年聽到常這么說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大腿一痛,然後就那么身體向後倒去。
安景年在看到眼前的景像一變時,就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過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從後腦勺兒傳來。
見安景年睜,常若無其事的緊了緊安景年的手,將安景年往前拉了拉。
「本來就是個傷殘人士了,再摔一下,說不准還要在床上趴個十天半個月。」
常拉著安景年的手,在安景年略小的手掌的襯托下,常的手看起來很大,大到可以將安景年的手整個包裹在手心里。
見安景年站穩,常松了手,安景年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常背過身,從地上撈起葯草碗,摘幾片葉子搗爛,用手指捏搓了幾下,神色恍然。
好軟……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常用手在空氣中虛握了一下。
感覺不對……
低頭灑了些干草粉沫,眼瞧著影子上的小人試探的用手碰了碰扎起的綁帶,常無聲的笑了下。
「別動你的手。」
安景年頓了一下,看著常的後背,嘟囔了一聲,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腿。
「都叫你別亂動了。」
常拿著器皿轉身,安景年氣短的縮回了手,常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去給安景年包扎傷口。
常常年干活,指尖和掌心都有著一層厚厚的繭。
指尖的層繭輕擦過安景年的腳腕,莫名的,安景年渾身酥麻了一下,下意識的想縮腳,常眼疾手快的用手抓住了安景年的腳踝。
「疼……」
安景年忍著沒流淚,只是原主的身體好像十分怕疼,只不過是傷口略微被捏了一下,就疼的直想掉眼淚。
「坐好,別亂動。」
常換了個姿勢蹲下,低垂著的眼眸閃過一抹腥紅。故作無意的用大拇指輕撫過安景年的腳腕,後者下意識的縮了縮。
動作自然的將葯草抹在安景年的腳踝處,常輕卷起安景年的褲子,微不可察的頓了頓,一直卷到膝蓋處才停下。
安景年松了一口氣,常低著頭搗著葯汁兒,微垂著眼眸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大腿上有傷口嗎?」
很是低沉喑啞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安景年愣了一下,才發現常目光沉靜的盯著他的大腿根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景年總覺得常的眼神格外的有深意。
不過,應該是想多了吧。
安景年扶著拐杖,面無表情的看著常不言不語的將鍋里最大的一個雞腿分到王妙嵐碗里,又看著其它人只有幾塊蘿卜的碗。
這心偏的,真是媽的智障!
「二當家,我也想吃雞腿。」
安景年一手撐著拐杖,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拉常的後衣衣角。
「別急,還有剩。」
常沒轉頭看他,沒說話又往王妙嵐碗里夾了幾塊又大又肥美的蘿卜。
安景年扁扁嘴,捧著一碗連個蘿卜絲兒都沒看見的雞湯,眼神幽怨的看著他。
常轉頭就看見安景年一臉怨念的表情,又看看他碗里紋絲不動的雞湯,用勺子敲了敲安景年的前額。
「雞湯是補身體的,還不快喝。」
拿勺子抵著安景年的腦袋,後者面無表情的捧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