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憤怒,她一頭扎進了一處雪堆里,掙扎了半天都沒有出來。
在她身後,那個身穿墨色大氅的男子,不遠不近地跟著。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指尖一動。白兔身上的雪堆便消融。白兔暈暈乎乎地繼續跑,卻沒始終發現他的蹤跡。
「爺爺!他們那些人又在說聖母的壞話!」白兔滾到了落日峰上,對著一塊巨大的岩石喊道,「氣死我了。要不是你說不能傷害那些人類,我真想咬死他們。」
大石頭矗立在風雪之中,過了半晌,才有聲音語重心長地傳來:「小白,你又淘氣了。聖母生前獨來獨往,超凡自由,這些個閑言碎語她老人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小白不服氣,「我就不舒服。」
「好了。」大石頭道:「醉今宵買來了沒?」
「……我、我就顧著生氣,忘記了……」
「你啊……」大石頭長嘆,「一甲子已過,聖母就該轉世投胎了,你卻連聖母最愛的醉今宵都沒有准備……」
「怎么辦?」小白蔫蔫的,「我再下去買一趟!」
「不用了!」突然,大石頭短促的說道,「那人來了!」
「啊?」小白往後一望……
只見到一雙深邃漆黑的眼,如漫天的星芒閃爍。只是那眼中的寒意,卻比那落日峰上的積雪更要冰冷徹骨。
她顯然嚇了一跳,身子一團,快速地躲在了大石頭的後面。
那人看見了她,卻並不理她。
「啪!」酒壇上的封口被拍開,一股濃烈的酒香味瞬間彌漫了開來。
小白忍不住好奇,又悄悄地從大石頭後面探出了頭去……
然後……
她就愣住了!
那人已經摘下了風帽,露出一張如同神般的臉。
英挺俊朗,輪廓分明。堅毅的下巴與薄唇相得益彰,挺拔的鼻梁、入鬢的長眉,特別是那雙深邃漆黑的丹鳳眼,簡直如整條天河般璀璨。
風雪交加,他神色冷峻地獨自站立在懸崖之上,烏黑的發沾染了片片白雪。
那壇子濃郁香醇的醉今宵,在他的手中傾瀉而下。
漸漸……
酒壇已空。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動,另一壇酒醉今宵已然被他抓在手中。
仰頭便喝。
性格的喉結上下滑動,一股淡淡的憂傷慢慢籠上心頭。
「嗯……好帥……」小白痴迷地望著他的臉。
風雪無聲,每年的今日,他總要來此傾倒一壇子醉今宵、獨飲一壇子醉今宵。大石頭發出輕微的一聲嘆息看起來,那人今晚又要留宿在這風雪之中,陪伴那離世的故人。
卻沒想到,那人忽而眉心一跳,指尖微動。小白只覺眼前一花,那人瞬間便消失不見了,只余下漫天風雪,一如當年……
小白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
「他……去哪了?!」
「他是誰?!」
***
千里之外,鶴翔城,一行車隊正在雪夜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