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又道:「你我是這世間最為親近的人,若你也和我生疏,那我真的想不出誰可以相信了。」
這話說得令人動容,如果事先不知道香囊里有什么的話,恐怕胡三兒會十分感動的。
但此刻,她只想過從前的日子。
珈藍的到來,擾亂了她的生活。
她恭順地嗯了一聲,然後去幫著珈藍脫衣。
珈藍的皮膚微涼,又細又滑,摸起來倒向她從前見過的一種大魚的肉。
她的腰間確有一顆紅痣,艷麗奪目。
她知道自己好像卷進了什么大事里,可她不會去問,那不是她應該了解的。
她將珈藍的衣服放下,鎮定自若。
……
傍晚,胡三兒去為越子臨送茶送飯。
越子臨仿佛知道她回來,預備了紙筆在桌子上。
胡三兒了然,在紙上寫上:有。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段長歌卻還未回來。她想,把鉤沉塞進香囊時動作有些不耐。
胡三兒生怕惹著她,葯換完就出去了。
夜色黑濃。
老板娘提著個燈後院走,她將鹽罐子扔到了後院,現在要用時才想起來。
胡三兒早睡了,這幾天的事情太多,她也不好再支使那丫頭。
難道她真的撿了個龍吐珠不成?
她見著胡三兒是在六年前,那時候她剛剛死了丈夫,自己獨自開了個小店,早晨醒來時看見個小孩兒縮在自己柴堆里,小臉凍得發青。
小孩眉目清秀英氣,她原以為是個小子,沒想到是個丫頭。
她原想著養一段時間就打發孩子出門,因為那時候,她過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有上頓沒下頓,孩子跟著她也是餓死。
偏偏之後的生意就好了起來,她娘家姓胡,又在正月的初三見了這個孩子,就叫三兒。
一轉眼,那小孩竟也這么大。
她搓了搓手,尤為感嘆。
鹽罐子在掛鴿子的架子下頭,她捧住了要走,就聽後院有人聲。
她聽著,談到了胡三兒。
但也聽得不是太真,隱隱約約的。
她不該惹麻煩的,以往這個時候,她應該拿著東西就走,但看那貴人的意思很可能是要帶三兒走,她得知道對方要干什么,能不能對這孩子好。
她輕輕地放下鹽罐子,然後吹了燈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後院的門鎖上了,但中間有個很小的縫子,院子里漆黑,應該無人能看見她。
對面不比她這亮多少。
是珈藍的馬車,鑲金鑲玉,車上掛著個小小的琉璃宮燈,燈光幽暗,珈藍站在一旁,神色卻是畢恭畢敬,她對面還有個人,一身黑衣,臉也被致的面具擋著,半寸皮膚都不曾露出來。
「那葯,她戴著呢?」黑衣人道,嗓音柔美,但含著威懾。
老板娘心中大駭,那不就是珈藍的聲音!可她,可她不是在那站著嗎?
珈藍道:「小主子每日都戴著,忘了不需要多少時日。」
「她若忘光了,就將人送到泉州的庄子去」話鋒一轉,「我令你找女夫子的事如何了?」
「已找到了,曾教過景平公主家的幺女,禮儀學問都是萬里挑一。」
黑衣人緩緩點頭。
良渚王時日不久,她與長公子不對盤已久,若非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