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恙。」
樊昱扔下了刀柄,半天沒動。
越子臨坐起來,理了理已經散了的頭發,道:「你知道我的規矩,連。」
連從榻上起來,一撩下袍,跪下道:「連自知罪無可恕,求死。」
越子臨拿著扇子一挑她的下巴,湊近了些,低聲道:「只你一個死?」
連剎那間白了臉。
扇子順著下頜移動,在耳廓處停下,道:「是張好皮囊,難怪你喜歡她。」
連咬牙道:「大人,此事與她無關。」
「與她無關?」越子臨咀嚼著這幾個字,道:「你為了她背叛魔教,還說與她無關?」她仍笑,「你是鏡師兄的人,照理,我不該來。可惜鏡師兄事務繁忙,左君職位不低,只能由我代為處理。」
「我行事還算利落,自然不會走露半點風聲。」
連猛地想起,魔教年輕一輩中,狠辣決絕之輩並非沒有,而真正能做到如越子臨這般無情的,她卻從未見過。
「大人,我……」
越子臨用扇子遮住她的嘴唇,道:「為何要扮作樊昱?」
連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了不被人發現。」
「現下為何不走?」
「樊昱還未走遠,若我離開,定然有人要去追。」
「左君當真痴心。」越子臨似是感嘆,似是諷刺地說了一句。
「大人,」連道:「我願自裁,也可保證樊昱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大人不要傷害樊昱。」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越子臨似笑非笑地問:「而且,為何要離開魔教,你若留下,仍是左君,仍和你的樊昱姑娘教好,何樂而不為呢?」
連閉上眼,道:「她想過安穩的日子。」
越子臨聽罷一愣,復而大笑道:「愚蠢至極。」
她笑,眼神卻已經冷了。
☆、第二十七章黑甜
「事已至此,連無話可說,」連閉上眼,緩緩道:「只求左使讓我去見樊昱一面,事後,我願自盡以謝魔教。」
越子臨淡淡道:「事已至此,你竟還想著那位樊姑娘,」她勾唇一笑,又是繾綣又是殘忍地說:「若是她當真對你有意,定然不會留你一人犯險。」像是鈍刀子割肉,又像是驚雷,轟然炸開。
她若真對你有意……
定然不會留你一人犯險。
段長歌又何嘗不是如此?
越子臨猛地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連道:「我只想見她一面。」
「我憑什么信你?」越子臨喝盡了涼茶,似笑非笑地說:「若是你跑了,我去哪里追?」
連道:「左使用毒魔教無出其二,我願服毒,若兩日後不歸,」她毫不猶疑,「暴斃而亡。」
越子臨道:「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她不在你們約定的地方,兩日之後,你既要死,又不能見她。」
連一笑,道:「那就是我的命了。」
越子鏡在京,事務繁忙,魔教中溫若玉門下之事皆是連打理,她何日見過那般果決干練的女子這般?
情一字果真是穿腸之毒,葯石無醫。
越子臨道:「你已瘋了。」
連搖頭只笑,也不辯解,道:「請大人賜葯。」
越子臨走過去,捏著她的下巴塞進去了一粒葯,待看葯在口中化了,被咽下去才手。
「你只有兩日,」越子臨沉聲道:「兩日之後,你若是不回來,你就會死。」
連已經料到結果,神色泰然。
「你知道中毒的人都是如何死的嗎?」越子臨道。
連搖頭。
越子臨微微一笑,道:「自盡。」
連一驚,抬頭看她,但見那絕色美人笑得明艷,她又道:「中毒後便起心魔,認定被摯愛之人背叛,非要以血靜心,殺必生所愛正道,事後清醒,自盡者十之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