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越子臨曼聲道:「為了徹底把元帥推到寧王這邊來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可惜全是白。」
「飛鳥盡,良弓藏。」段長歌道。
並沒有太意外的樣子。
她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淡定至極。
「看來段少卿知道寧王是始作俑者了?」越子臨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你殺了他?」
段長歌白得像是死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幾乎不可見的笑容,道:「左使既是寧王走狗、良弓,忠心耿耿,我聽說黃泉路並不好走,不如就先替寧王清清路?」
看來寧王還活著。
也是,任誰也沒那個男人一般的舌燦蓮花,當年的人死了大半,他也活著了。
寧王活著是好事,如他所說,他是最名正言順的,也只有他,能為顧方兩家平反。
越子臨一笑,道:「黃泉路好不好走我不知道,但活著這條路不好走倒是真的,我倒可以替他清清。」
春水如水,照亮了艷麗的美人面,只是化不開她眉心中的郁氣。
「少卿大人為什么帶這么多人?」她的語氣好像在嬌嗔。
她明明清楚的很段長歌為什么帶這么多人,卻還要問,沒話找話一般。
段長歌道:「因為某不及左使。」
無論是心機城府,手段美貌,她樣樣不如。
越子臨點頭道:「也是。」
拔劍而上。
段長歌還是很有君子之風的,因為她雖然身後跟了浩浩盪盪的一群人,動手的卻只有她自己。
如果是她,並且武功還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選這樣公平的方法。
越子臨下的是死手,招招致命。
她的劍,堪堪從段長歌脖子上掠過。
一滴血灑在春水上,被她輕輕地撫去了。
段長歌摸了摸自己淌著血的脖子。
越子臨想殺了她。
她覺得自己有些疼,不止是她那個漂亮的脖子,還有胸口,擰得生疼,但她仍笑得風輕雲淡,「動手。」
段長歌說。
越子臨回剛才那句有君子之風的話。
「別殺她。」段長歌自若地拿出絲帕按在傷口上,淡淡道。
越子臨應對多人雖不從容,但絕稱不上狼狽,猶笑道:「因為段少卿想親手殺了我。」
「嗯。」她道。
段長歌居然舍得殺了她了,她很難受,她真的很難受。
她難受的結果就是扔了一圈毒針過去,但是來者顯然都有防備,都躲了過去,一個倒地的都沒有。
越子臨趁著這個當口跳了下去。
靖州的城,城牆沒有那么高。
這也是她選在這的原因之一,之二是離胥崖近的很。
城下有人,見這么個美人從城樓上跳下來都驚得說不出話。
越子臨穩穩地落在地上,隨便挑了一匹馬上去。
行商剛要去追,一個東西就落到了他腳邊,是塊玉。
血紅色的。
作為一匹老馬的錢實在是貴了,太貴了。
連從北樘、西涼那邊送來的寶馬都不值這個價錢。
他即使只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小商販都知道這玉定然不是凡品,正暗暗猶豫著要不要撿,一個灰衣女子就站在他身邊了。
如果說方才騎馬而去的那女人是妖艷的芍葯,這灰衣女子便是青竹了,玉立、溫和,若不是這女人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玉,恐怕她會更好看一些。
行商見這女子氣勢驚人,衣著不凡,小心翼翼開口道:「這位……大人?」
段長歌扭頭,露出一個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