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道:「好了。」
「掛上?」
「掛上吧。」
少年接過燈籠,突然問道:「姐姐欠一個人那么多,也是因為她擋了姐姐的路?」
越子臨道:「她替我鋪路了。」
「她反悔了?」
「她甘之如飴,可惜我想要的太多了。」
少年猶豫了半響,道:「看來,那個人對姐姐很好。」
「非常好。」
「如果有下次,姐姐還會辜負她嗎?」
越子臨搖了搖頭,道:「不會有下次了。」
少年不知道她所謂的不會有下次,是不會再出現她利用她的情況,還是不會再利用她。
越子臨的畫畫的很好,和許多名家比也毫不遜色。
因為她的畫,本就是本朝的御用畫室陶曄教的。
晚上掛在醫館的大門上,也引來人駐足觀看。
越子臨在椅子上靠著,身上披著淺粉的披風,聽見有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睛。
「大人。」
越子臨嗯了一聲,道:「走吧。」
「是。」
第二日,少年給越子臨送早飯時,發現人已經不在了,只留了寫著多謝的字條和壓在字條上的金葉子。
越子臨在靖州城休息了半個月,段長歌在找她,寧王也在找她。
段長歌找她,她猜不出理由,可是寧王找她,她卻知道為什么。
因為素簫。
素簫是真的,但是寧王要的東西,只有一半在素簫里。
另一半,在越子臨的煙桿里。
越子臨換了一支兩指寬的木煙桿,內里續著鎮痛的葯。
她要的草葯不能傷及頭腦,可能麻醉人又沒有毒性的葯,就只剩下了一種黑甜。
她用的計量很小,又是只用來抽,每日只是覺得身上有些麻,血液流動的比從前快。
又過了半月,越子臨給寧王下了拜帖。
寧王親自赴約。
他不曾帶侍衛,因為他知道越子臨不可能殺他,他也清楚,如果這件事做不成,他活著就沒什么意思了。
越子臨抽著煙,見寧王進來了,也不起身,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殿下請。」
寧王坐下,他的手邊擱著一盞茶。
「殿下請用。」
寧王素白的手拿起茶杯,盡數喝下。
越子臨道:「殿下竟然信我了?」
寧王實話實說,道:「不信。」
「不信殿下還敢來赴約?」
寧王道:「我若不來,之前所做的就都是白。」
謀朝篡位,講求一個名正言順。
更何況,寧王本就是名正言順。
當年那份立儲的聖旨早被簫瓊燒了,只不過,先帝還留有一份,給了顧朝陽。
顧朝陽沒來得及給寧王,寧王便墜馬摔斷了腿,簫瓊下令靜養,任何人不得見。
等到他被「恩准」出來時,簫瓊已然坐穩了江山。
而那份聖旨,據說被顧朝陽藏在了素簫里,不過簫瓊抄家時,並沒有找到這支素簫。
寧王同樣知道聖旨在素簫里,當他打開素簫時,也確實看見了聖旨。
一半聖旨。
缺的那一半,恰巧寫著他的名字。
也就是說,如果得不到另一半,那么這份聖旨,就是一個笑話。
而另一半,在越子臨手中。
恐怕如果他做的不那么絕,越子臨會把另一半也給他。
「殿下聰明,我與聰明人說話就不繞那么多彎子了。」她喝了口茶,淡淡一笑,道:「我聽說殿下有大軍二十五萬。」
「你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