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騏不知道現在自己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他就想著蓁蓁剛才說的話,然後腦海里不斷回盪的意識就是——那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血親。
「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動了胎氣。」蓁蓁按著他的手,順著又下狠力氣捏了一把,道:「兒身子弱,你是知道的,還下那么大狠力推她,你呀......」
蓁蓁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那......沒事了吧?」謝南騏聽蓁蓁說是自己推了兒,但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一時顧不了那么多。
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謝南騏心里是忐忑的。
蓁蓁沒有說話。
直到謝南騏面上急了起來,蓁蓁才悠悠開口,道:「沒事?你覺得呢?」
話音落下,她轉身,走了出去。
謝南騏心里一震。
接著他起身來,眸子里閃過一抹迷茫,站在原地,頓了頓,才抬腿,輕輕的往前踏了幾步。
內屋的門開著,簾子也歪歪的掀起掛在一邊,他的目光一掃過去,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那個安靜的身影。
那一刻心里的暖意,是他從未有過的。
突然才有了一種真真切切的意識,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的親人。
戚兒早就聽到了外屋的聲音,卻還是稍稍眯著眼睛的,淡然的好似什么也不知道,直到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雖然很輕,但還是一步一步的全聽在了她的耳朵里,最後,在床邊停下。
戚兒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似乎感受到眼前有一股陰影靠近,於是她翻了個身,將臉對著床里邊,淡淡出聲道:「我沒事,你要是忙,就去吧,不用在這待著。」
他謝南騏能有什么好忙的。
不就是每天出去喝酒撒歡,順便再帶上幾個紅顏知己一起廝混。
反正在他心里,從來都沒有家里人。
就算現如今軟了心思,那也不過是因為她懷孕了而已,靠著一張肚皮的憐惜,她戚兒不想要,也受不起。
從他推開她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想開了。
無論怎么努力,無論她對他有多好,無論付出多少的真心,他都看不到,那既然如此,她也不強求了,只要能把這個孩子好好的生下來,她就滿足了。
至於其它的,她暫時不想去想。
過了一會兒,戚兒明顯感到床鋪動了一下,接著腳步聲漸漸遠離,屋子里,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眼眶卻是紅紅的,靜靜的看著屋子里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才繼而又閉上了眼睛。
......
臨陽城附近流匪異動,最近,又鬧了好些事出來。
本來還只是在城郊附近打劫農家,或者再虜些姑娘回去,但是前幾日城西廟會時,流匪鬧進,甚至於虜了好幾個富家千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