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

這個漢子的心思太好猜，他雖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卻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高景行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蕭峰雖然之前是丐幫的，身上並沒有尋常乞丐那么窮。他不是個奢侈的人，選的地方也很一般，說是僻靜的地方，那就真的很僻靜，一點人氣都沒有。

這是一家酒館，除了掌櫃之外便沒什么人在了。木頭做成的柱子上面漆著黑色的漆，店里面放了一排酒，還有一張桌子。掌櫃的似乎有些醉了，上了酒之後便趴在桌子上，看起來睡得很熟。

蕭峰與高景行坐在外面的板凳上，面前的矮桌擺著十來壇酒。

高景行怔怔的看著蕭峰把酒壇子上的泥封拍掉，倒了滿滿一大碗。

「你就這么愛喝酒？」他表示難以理解。

蕭峰的聲音很洪亮，也沒有刻意壓低嗓音，聽到他問之後，哈哈大笑了兩聲，高景行忍不住看了眼里面睡著的掌櫃，發現他就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這掌櫃的睡眠質量堪比上個世界的翠玉啊……

蕭峰道：「像先生這般克己，定然不會知道大口喝酒的妙處。」

高景行以為自己艹的是灑脫人設，現在竟然被說「克己」……

蕭峰笑著給他也倒了一碗，「這酒雖沒有那么烈，卻入口綿長，可以一試。」

他的動作確實行雲流水，自帶一種豪邁氣概。高景行也被他的話蠱惑，有點心動了。

但是他沒有動，只是平靜地看著坐在對面大口灌酒，胸膛被酒水打濕的男人。蕭峰男子氣概十足，陽光下面，他的蜜色鎖骨和衣領處露出來的胸肌，是大多數男人都欣賞羨慕的。

「你要說什么？現在可以說了嗎？」高景行問道。

蕭峰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的表情沒有剛才那么輕松，眉頭微皺，看上去有幾分苦惱。然後他又喝了一口酒，高景行看著他喝酒的樣子，才真的感覺到這些人對酒的執著。

蕭峰醞釀一會兒說道：「先生解決完星宿老仙的事情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崖子前輩深感愧疚，又擔心先生的武功出了岔子，四處找尋卻不見您的蹤影。直到有一天，丐幫弟子傳來消息，說看到無崖子前輩與您走在一起。」

高景行皺了皺眉，他可以料想到蕭峰接下來要說的話了。雖然早有准備，他還是有些不平靜。

說不上恐懼，更像是興奮。

高景行拿起手里的碗來喝了一口，然後猛然咳嗽，蕭峰也停下了講述，擔憂地看著他，「您沒事吧？」

「沒事。」高景行咳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嗓子里還是火辣辣的疼，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他總算是體會到蕭峰口中的「不烈」和「綿長」是什么意思了。果然人類都是大騙子。

高景行眼角被生理性的淚水弄得濕潤，他用指背輕輕擦了擦，「你繼續說。」

蕭峰看他沒事了，接著道：「蕭某與父親聞訊而至，見那人確實與先生樣貌一樣，言行舉止也皆相同，只是他卻不認得我們。」

「有人冒充我？」高景行想了想，才道。

「晚輩的意思是……那人便是您，而您自己卻不記得了。」講出這句話之後，蕭峰緊緊地盯著他，看他會有何反應，然而高景行一直神情淡淡，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嘖了下嘴，想努力將酒氣壓下去。

「前輩？」蕭峰忍不住又提醒了一聲。

「唔。」高景行含糊應道，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現在什么時辰了？」

蕭峰看了一下頭頂的太陽，估摸道：「大概快到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