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1 / 2)

輩子都交給他,對與山同壽的重光來說,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何足掛齒。」

「主人救命之恩,雩生服侍主人,不求好處。」

「救命之恩,哈哈,」析木靠在椅背上,慵懶的玩著手里的酒杯,「撿你那日我也在場。當時我與重光在北山崖上喝酒,然後河上正巧飄來個裝著嬰兒的木盆。我說,今日浪大,這盆大約順浪沉浮不過十次就會被打翻。重光說不會。我說那我們干脆來打賭,輸的人就要把這孩子撿來養。重光答應了。結果那木盆直接撞上了浮木,碰的粉碎,瞬間就沉了。」

「你看,」析木攤了攤手,「重光並未特意救你,不過是打賭輸給我,所以你也未必要特意報答他,隨心所欲豈不是更好。」

隨心所欲。雩生閉了閉眼,覺得好像有什幺堵在了心間,一片酸澀,盡管從他臉上什幺都看不出來。

重光也從來不與他提撿他時的事,不提他人間的親緣。雩生從有意識起來就接受了自己是個棄嬰的事實,也從未有念頭去找親生的父母。大約是敖岸山上的生活太安逸,大約是重光待他太好,大約並非是他心甘情願的報恩才留下,只是他別無去處。

也許,與重光相比,更離不開的人是他。他只是個輸掉的賭約,而重光之於雩生,卻是全部。

又或許,自己掌控人生,與把性命交付給重光相比,更艱難。

雩生曾經以為,不管重光怎幺待他,他都能無怨無悔,毫無芥蒂。但重光這半月來的冷淡,就已經讓他有些無所適從。雩生可以為重光做任何事,就是沒想過如果哪一天重光會說再也不需要他。

雩生低垂著雙眼,放在身側的手不由的緊握成拳。

析木把他的神情舉動一一看在眼里,又說道,「小雩生,並不是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但若你想要什幺,自己都不去想,那就定然不會有人塞給你。」

「上仙說的是,」雩生逐字逐字說道。

析木喝光了一壺酒,重光還是沒出現,他站起身把衣服裹的更緊一些,道,「重光大約去看熏池了吧,熏池以前住這里時,與重光幾乎是形影不離,卻不想在封神之戰中隕落。算算時候,也該是去祭拜的時候了。今天怕是等不到重光了,改日吧。」說完欲走。

雩生不想在析木口中聽到陌生的名字,那個人重光也從來未曾提過。雩生知道重光有很長很長的過去,也有很長很長的將來,他知道他有各種朋友與交際,但那些曾經都太遙遠,遙遠的他沒見過也沒聽過,遙遠的不過占據著重光偶然下山的時間,仿佛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而當他面對這些事時,才知道自己原來從來不是大公無私,也從來不是不求回報。

他只是被重光寵的太好,把恩賜當做理所當然。那些以為自己能不在乎的,並非真的不在乎,原來只是因為一直擁有著,才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割舍。

雩生想到了和重光相處時的每一件小事,心里卻是越來越涼。原來自己找了那幺多理由,說了那幺多誓言,歸根到底不過是他貪戀和重光一起的時光罷了。

就是那幺貪婪,可恥的,想和重光一起生活罷了。

析木的一只腳跨出房門時雩生說話了,音色里是不同以往的堅定,他說,「上仙,你口中那個要殺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