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

「付雨！！」「宋易！！」

倆好兄弟在人頭攢動的車站緊緊相擁。

「顧洋真爭氣，居然考上了j大！」

顧洋背著大包小包，「小易哥你別笑話我了。」

「本來就厲害嘛……」宋易低頭，「也不枉小雨這么多年一個人帶著你……」

「宋易！」付雨立刻打斷他，「我們家顧洋本來就是學習的料。」

宋易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抿嘴笑了笑。

宋易畢業兩年，在這座城市剛剛站穩腳跟，買了輛二手福克斯。他先載著顧洋和付雨去學校報到。

付雨幫弟弟鋪好床鋪，套好被子，掛了蚊帳，把一切安排妥當，才一步三回首地跟著他的車回去。

宋易租的是公司附近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他買了一張折疊小床，顧洋放假的時候可以應付一下，自己平時跟付雨擠擠也沒什么問題。

宋易在付雨來之前已經買好了菜，付雨掌勺，他打下手，一個小時的功夫一桌飯就擺出來了。他從冰箱拿了兩罐啤酒，拉開一個遞給付雨，「有什么打算？」

「顧洋上學了，連個電腦都沒有呢。」付雨低頭喝了一口，「不過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處，我這個沒學歷的人也能混口飯吃，是吧？」

宋易猛喝了一口，將罐子重重放在桌上，「值得嗎？」

「什么？」付雨低頭吃著菜，頭發軟軟地蓋在腦門上。

「你看你，什么都是顧洋顧洋的，那你為自己打算過嗎？」

「顧洋是我弟弟，我不為他，還能為誰啊？」付雨微笑著。

第一次見到顧洋的時候，付雨剛上高中，那小子小學還沒畢業，是被顧阿姨帶過來的。小顧洋白白圓圓，特別可愛，只要給他點兒好吃的，他就對著你眯眯眼兒地笑，沒由來地討人喜。

後來雨爸娶了顧阿姨，他們就成了一家人，顧洋便是他的弟弟了。付雨真的把顧洋當親弟弟看，一家四口很是美滿。如果日子真這么過就好了。

付雨考上了大學，爸爸樂壞了，把街坊四鄰，七大姑八大姨都請到飯店慶祝。

快要開學那會兒，雨爸和洋媽一起去交學，卻再也沒回來。

雨爸是騎電動車載著洋媽去銀行的，他們家住城邊，要路過一條環城馬路。過馬路的時候，不幸遇到了飛速而來的渣土車，他們沒躲過。

家里只剩付雨和顧洋兩不能拿主意的半大小子。肇事者甩了二十萬，就打發了他們。

簡單辦了葬禮後，付雨和顧洋坐在空盪盪的屋子里，拿著二十萬現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么過。

顧洋眼睛哭腫得像金魚，呆呆坐著。付雨坐在他身邊，從頭到尾一滴眼淚都沒落。這個家就剩他和顧洋了，他必須撐起來。

「顧洋，你要好好讀書，馬上初二了，不能放松的。」

「雨哥，那你呢？」

「雨哥每天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你不上學了嗎？」

「你成績那么好，我要供你讀書。」

……

「給你添麻煩了。」付雨對宋易說。

「這是什么話！」宋易有點生氣，「咱從小一個巷子長大的，除了老婆不能共用，其他什么還分個你我？！」

付雨「噗嗤」一笑，「你激動啥，我就是想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