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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不要啊(H) 彌雅 1245 字 2021-03-16

在飛鏢之下了。

我輕輕拔下飛鏢,將紙打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竹里館」。看見內容我初初有些困惑,後來心卻由快向慢的、一波一波的激盪起來。這應該與師父有關。

與兩位文武兼修的師父相比,我這個徒兒委實是個不像樣的。武功一直不大長進,師父卻從不以為意,只是安慰我說女孩子家練武不過是強身健體,不要年紀輕輕過於嬌弱。所以練了這些年,除了身體還算好之外,就只有輕功算得上是得了師父的真傳。於文采上就更是一般,父皇曾贊師父胸中有錦綉文章,如能入仕皆可做國之棟梁,與他們比起來,我就只能勉強做些傷春悲秋的酸詩小令。

猶記得一日溫涯師父與我講經,忽問及我最傾慕的是哪位詩人,我其實並未想過這個問題,但是覺得師父既問起,不說的話實在顯得我更是配不上作他們的徒兒。於是胡亂說道,靈犀以為,號稱「詩佛」的王維王摩詰先生最合我意。師父以手打扇,笑看著我又問:「那犀兒覺得,王摩詰的哪首詩最好?」我一下子有些著慌,說是王摩詰不過因為最近常放著催眠的詩集是他的罷了,至於哪一首,我回想了一下,忽然想到前一天晚上看了三遍的那首《竹里館》。那日正是端午節,師父沒有命我練功,到了晚上竟連一點睡意也沒有,我見桌子上這本書向下扣著,那《竹里館》可巧就在最上邊。這些詩啊詞啊我都不大愛,每每看都昏昏欲睡,恰好可用來催眠。即是催眠我自然不挑不撿,就著這首詩看了三遍,雖只有二十字,卻催我順順當當的入了眠。

此時師父問起,我自然順溜的說出了名字,「回師父,是《竹里館》。」

「哦,說來看看?」

我這下可真犯了難,溫雅師父平時很隨性,極少打破砂鍋問到底,此回這一追問卻讓我犯了難。我看著他心知再編不出什麽,只能又做出一副討饒的模樣,抬起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一面拉著他的袖子來回晃。

「師父,犀兒不知啦!」

「你這丫頭!」師父點了點我的額頭。

他執起手中毛筆邊在白紙上揮毫邊說道,「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王摩詰此詩中的情景,正譬如你御花園中的那片竹林。明月高照時,詩人在竹林中彈琴長嘯,怡然自得。這份意境不愧「詩佛」的雅稱。王摩詰一生富貴閑散,怕是到老了才參到真佛吧!」

說罷便將筆放下。我俯身去看那白紙上,寥寥幾筆竟將詩中所說的意境勾勒得淋漓盡致。之間畫中一輪圓月,幾從墨竹,旁邊堪堪正立著這竹林中一塊天然的石頭,石頭上正刻著我初入府時隨便取的名字,逍遙翠。

我拍手稱妙,想這事終算圓滿解決了,不想師父最後還要罰我回房抄了二十遍《竹里館》。隨後說道,「犀兒這回能將詩記得清清楚楚了嗎?」

我癟了癟嘴,拉長聲音說道,「記住啦──」

前塵舊事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此時想到卻似隔世。我此時無比的思念師父,希望他們能快點回來。

竹里館,我將全詩在心中過了一遍,胸中逐漸清明。當時師父與我談詩是在書房,除了他們兩個與我,再無他人知曉,且以兩位師父的武功,有人旁聽自然是不太可能,所以這紙條不是師父本尊,也會是他們相信的人傳達而來。而這其中的意圖,也就顯而易見了。

明月高懸時,御花園,竹林,逍遙翠邊。

我將手心汗濕的紙條展開,又看了幾眼,才拿到屋內高燃著的百合香邊。燃著的香頂漸漸的將紙邊燒黑,然後一點點的擴散,邊上逐漸有了紅跡。我輕輕的吹著紙邊,耐心的等著它漸漸的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