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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道:「他就是一個倔種,你再降不住他。今後這里也是你的娘家,他不好你盡管告訴我,我來治他。」

邢夫人雖然有些愚鈍,誰對她真心還是分明的,又聽張老太太對賈赦的疼愛與親昵,在賈母那里也是沒有的,加之近些天很得了四個嬤嬤的提點,也笑著說:「我父母去的早,想個長輩疼愛也不可得。如今得了老太太的眼,也有娘家走動不說,今後老爺再欺侮我,也有人給我撐腰了。」張老太太和張大太太都說很是這個理。

賈赦委屈道:「母親有了新人就忘了我這個舊人了。再看了這兩個,我怕是連站的地方都沒了。」讓迎春與賈琮拜見外祖母。張老太太一面想著若是自己閨女帶著兒女歸省該多好,一面又想著這邢氏倒沒那些陰私手段,賈璉能平安長大,巧姐兒也與她親近,是個不藏奸的。

一時淚也不是,笑也不是。張大太太是個周全人,忙讓人送上見面禮,又告訴身邊的婆子:「去把人叫來。」

片刻功夫,一個白發婆子進來,青色綢衣平平展展,頭上只一根銀簪,全不與賈家婆子媳婦金銀滿頭相象。低頭見禮後只等吩咐,並不似賈府下人一樣自己上趕著巴結。

張大太太道:「你且看看這位姑娘。」這時婆子才抬頭,順張大太太的話看向迎春,嘴不能自己的哆嗦起來。張大太太道:「這是青鸞的女兒。」原來這婆子正是迎春生母的娘,她自賈璉生母去後就再沒見過女兒,只聽說青鸞難產去的,生了一個女兒。她也曾想過不知女兒的孩子在那府過得好不好,可主家都已經和那府不再來往,張氏原本的陪房早就讓賈母和王夫人用各種借口打發了,她又向誰打聽去?

迎春再不想還能見到自己生母的家人,對張老太太感激得不得了,對著那婆子就福了一福,引得那婆子還禮不迭:「可使不得,姑娘折殺老婆子了。」張老太太說:「這是你們第一次見,你就是受她一個禮也是該的。我是受過這個苦的,你且領姑娘去說些體己話。」早有張大太太安排了人,引二人到偏廳去了。

不說張老太太與邢夫人那里一個有意示好,一個著意奉承相談甚歡。只說迎春與那婆子到偏廳後,那婆子才抬頭仔細看著迎春,仿佛要把迎春印到腦子里一樣,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姑娘這些年受苦了吧?」

迎春心里一時熱一時冷,聽了這話只問:「家里就只有、只有你一個人嗎?」婆子這才想起迎春對自己親娘幾乎一無所知,小心拉住迎春的手,一長一短地告訴起來。

原來迎春親娘姓李,幾代的家生子出身,最是個容貌秀麗、性子沉靜的,心又細、手又巧,一選到當年張淑英跟前就是二等丫頭,等張淑英出嫁就做了陪嫁丫頭。及至到了賈府,青鸞與張嬤嬤一里一外地把持住東大院,讓張淑英省了不少力氣,越發離不得她,就自己做主給她開了臉。

那青鸞也是個實心為主的,並不挑三窩四,也不象平兒待王熙鳳一樣主子在前面得罪人她買好,仍一心一意地以張淑英為重,賈赦成了捎帶。這個實性子倒得了賈赦的眼,張淑英去後賈赦到她房里多起來。誰知這青鸞心中對賈赦沒護好自己小姐有了怨言,竟自己要給張淑英守三年孝,並不兜搭賈赦。及至青鸞懷孕、產女去世,李婆子知道的就不詳盡了。

接著李婆子又說些自己家中的光景,除了青鸞,她還有二子一女,兩個兒子因著青鸞忠心為主的緣故一個在庄子里當庄頭,一個在府里做小管事,都已成家生子。青鸞的妹妹被張老太太放了奴籍,外聘給了個雜貨鋪的掌櫃的,也有一兒一女。說到此李婆子又掉下淚來:「倒是你娘,人人說她是個巧的,我倒想著她不如不巧的好,不能和她妹妹似的聘給外頭做正頭娘子,好歹有條命在,讓我也有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