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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開芙蓉,席設錦綉,來的賓客人數不及往年卻檔次上了不止一籌,仍是有些懨懨。堂客這邊侯著兩位郡王妃和大長公主一走,其余人看賈母面露疲色,都知趣地紛紛告辭。官客這邊幾個皇子並未過來,平郡王倒是早早侯著,甚至要與賈赦一同待客,讓賈赦鎮壓下去也不惱,自在地坐在首席與忠順兩個飲酒。等賓客散盡日已偏西,為著忠順的緣故,賈赦親送二人出府。

揖讓間,聽見賈政問禮道:「臣請二位王爺安。不知王爺下降,下官因公務在身未得親陪,還請王爺見諒。」

忠順一臉古怪地看了看賈政道:「你今天還去上衙了?此時方歸?」見賈政點頭稱是,不禁道:「看不出你如此盡忠王事。」連親娘都不顧了。賈政還滿口謙遜,說著什么為國盡忠替君父分憂的話,忠順早帶著平郡王揚長而去。賈赦不解地問他:「老二,我知道你是個迂的,可你不是真的忘記今天是個什么日子?」

賈政全不在意,只答道:「不過是快過中秋,節禮自有王氏打點,雖然她如今還忙著修建園子的事,這些總不會忘的。大哥放心,我們即已分家,我不占你這點便宜。」

被王夫人特意留下的周瑞此時恨不得給二老爺一腳,老太太的生日不比節禮重要,你能記住節禮怎么就記不起她老人家的生日。其實周瑞早就想偷偷著人去工部衙門通知賈政,可是賈赦以防止宵小乘老太太生日偷摸為由,請忠順親衛把寧榮街兩頭堵了個嚴實,來客都是手持請帖驗過有專人領入,他找不到一點空隙。到此時那對親迎觀音的母子還沒回來,二老爺回來見了兩位王爺親至都沒想到這一層,他一個奴才也只能干著急。其實是他忘了,這二位王爺這段時間是將軍府的常客,就是賈赦每次並不邀賈政做陪,賈政也是知道這二位常常過府的,以為今天不過是又如常走動,並未警醒。

毛病其實出在賈母自己身上,這個二兒子讓她教得只知捧個好讀書的由頭萬事不管,未成婚時有賈母、成婚後有王夫人萬事給他打點妥貼。往年賈母生日將至,賈璉早早地請教他二叔是否宴客、要請哪些人、酒席如何等等,今年賈璉早早被皇帝派去常州不說,王夫人自王熙鳳和離後就失了臂膀,又修園子修得一個頭兩個大,以至二人都忽略了賈母生日。

等周瑞侯著賈赦走遠,小聲把今天府里擺席為賈母慶生、王夫人母子去親迎觀音等事簡單一說,賈政腦袋嗡了一下,只剩一片空白。本朝以孝治天下,他以五品之身在榮禧堂一住近二十年,就是賈母說他孝順喜他在左右,可是孝順的他卻把老娘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凈,他房里的人也沒有一個人記得,從他的夫人到他的兒子。這要是傳揚出去,讓他如何做人,如何有臉去上衙。

「大哥!」賈政沖著前邊的賈赦就是一聲:「我敬你是大哥,事事以你為尊。如此大事,你為何不知會我一聲?」

服不服?要是有人此時問賈赦,他一定得說服!這就是老太太喜歡得不顧規矩禮法的好兒子,出了事情先不找自己的不是,要拉一個人墊背再說。賈赦忍著惡心問賈政:「何事需要我知會你?」

賈政被問得一愣,他遇事要找個人推托成了習慣,下意識地答道:「母親過生日這么大的事,你都......」

賈赦懶得理這蠢貨,只嗤笑一聲:「原來你也知道這是大事。」那你還忘了,你們一房全忘了。賈政哪里答得出話來,只能看著賈赦越走越遠。

周瑞上前小聲問:「老爺要不要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好歹描補一下。賈政這才又找到了人,回身就給了周瑞一腳:「狗奴才,你當的好差,為何不上衙去找我?」

忙忙地到了榮慶堂,卻被告知老太太今天待客乏了,請二老爺自去回東大院好生保養身子,不必再來請安了。賈政能如何,雙膝一軟,跪在榮慶堂院門前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