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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做此想,張老太爺與張清對視一眼,都覺得十欣慰。張老太爺自然拈須不語,張清出面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大丈夫封妻蔭子固然重要,可是能守成,保住家風不墜,也未嘗不是一件難事。」

見賈璉要反駁自己,張清示意他不要說話:「你可知道?你舅舅我,當年科舉不過是二甲第五名,連傳臚都不是。這些年我能做到大學士之職,有多少人說我是靠了你外祖父的關系?只要我做官做得上對得起朝庭,下對得起百姓,就無愧自身,也無愧於家族。我能在你外祖父不在時保住張家上下不至於讓人欺侮,不至於讓張家沒落,誰敢說我的一生是白過?我有父親可經依靠的時候,就倚靠一下又如何?這世上本就這么不公平。」

覺得兒子說得不夠透徹,張老太爺自己接口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說做皇帝的,哪個不是憑了祖宗打下江山才坐得上去?你見有幾朝幾代是每一代帝王都自己從新打一次江山的?」

這確實沒有。賈璉最怕嘲笑他、看他失望的人,一個是賈赦,再就是張家之人。現在張老太爺父子不僅沒有瞧不起自己,還多有勉勵之詞,讓他心中不再那么堵了:「可是將來...」

張老太爺更是高興,胡子要被自己揪下來兩根:「你能想到將來,可見這一年多的官就沒白當。你父親和我們這些人能在幾日,給你搭了台子,讓你比別人站得高些,看得遠些。至於看到了,再如何走下去,給你自己的子孫能搭起什么樣的台子,就看你自己了。」

賈璉完全被張老太爺描述給吸引住了。不錯,原來他沒有實職的時候,也能天天樂呵,不就是想著自己有爵位可襲嗎?現在自己的父親不光能給自己爵位,還能讓自己在朝堂比別人起步更高,這是父親的本事。自己這一年多來,考績並不差,還多次得了上司的勉勵,說明自己也能做好差事,就是舅舅說的不墜家聲。

現在自己還要依靠父親,可是外祖父也好,父親和舅舅也好,總有老去的那一天,到時的自己,就要用自己的肩膀給他們撐起一片天地,還要和父親一樣,不光能讓自己的兒子襲爵,更要給自己的兒子也搭起一個高台來!!

前所未有的斗志在賈璉胸中燃燒起,要說得了實職的賈璉,還只想著好生做事,別給外祖你和父親丟臉,現在的賈璉,則在想著好了生做事,給他們長臉。

三人細細地對那幾個職位選了又選,出乎張家父子意料的是,賈璉屬意的竟是吏部筆帖式科。要知道這筆帖式科,管的不過是京內外各衙門筆帖式的照咨補放、銓選筆帖式各缺。說來在各部筆帖式少不得,可也是最上不得台面,讓一般官員看不大起的一群人。

說來也是官場潛規則:一般抄抄寫寫、抬抬搬搬又機密點不能用小吏的活計,正經科舉出身的官員總覺得是大才小用,並不愛做。可是各部衙門之間,拾書卷、歸檔文書、往來信函又是最不可少的,筆帖式這就應運而生。

這些人大多有個一技之長,又無法通過科舉之路進入官場,不過是用筆帖式做個進身之階。也不是沒有筆帖式因辦某件事入了貴人之眼,一夜騰達的事兒。

所以對賈璉挑了這個筆帖式科,張家父子還是多有微詞的,可是剛剛啟發了人家一頓,不好就潑涼水,張清就問賈璉是怎么樣想的。

賈璉似乎是想把自己的意思有達得清楚一點,想了想才道:「外祖父、舅舅,您都知道我不是正經科舉出身,所以剛進戶部的時候,並不得那些大人們的意。就是有張尚書回護一二,可也不能日日躲在人家身後不是。」

張清他們知道他當初過得不容易,才對他能自己在戶部站穩了腳分外滿意。就聽他說下去:「那時為了了解部里的情況,我著實結交了幾個筆帖式,發現這些人並不是沒有才干,而是部里好些基礎的活都是他們動手。因為日常升遷的機會少,這些筆帖式也不是沒有怨言,所以他們一般自己自成一圈,外人並不好插進去。我若到了那里,能和這些人交好的話,對各部的情況都能知道個七八分。」

這是實情,好些科舉出來的官員,都有眼高手低的毛病,張家父子都曾在各部呆過,並不需要賈璉為他們多做解釋:「那時我都在想,一部要是沒有了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