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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恭喜了賈赦有了嫡孫。不同的是,迎春信中多些對小侄子未來的期許,黛玉的信里卻隱晦地提了平郡王單獨給她寫過信。對黛玉的小心思,賈赦不用猜都能知道幾分,不過是等著回信時說上句是自己讓他寫的就完了。

距離產生美,只望這兩個小人,能先做個筆友也好,畢竟平郡王比黛玉大得太多,只讓人干巴巴地死等,不是長久之策,總要在他面前吊上一根蘿卜才好。

眼前被吊上蘿卜的那個,正眼巴巴地看賈赦看信。眼睛一眼一眼地不住往信上瞟過,好象自己能隔空視物一般。賈赦也不難為他,抖著信紙問:「上次讓你說的話都說清楚了?」

平郡王再看一眼信紙,心中一動,小心地道:「必是我有些話說得不明白,讓...擔心了?」

賈赦故做怒容:「知道人擔心,怎么連個信也寫不清楚?等我再回信的時候,你寫明白了一起送回去。」

又放光了。正看皇帝給賈赦信的時先生,被晃得眼前發花,卻聽賈赦正罵人:「你府里的長史,不許一次次地請見,有什么東西一次都送完,最多半個月能上將軍府一次。」

「是,是,是。」平郡王只會回答這一個字。大概心里已經在打腹稿。

時先生看不慣:「郡王還是去給長史寫信吧。」願意寫什么不行。平郡王答應一聲,跑得比什么都快。時先生搖著頭對賈赦道:「你兒子可和你說了你那個弟弟的事兒了沒有?」

怎么沒有?賈赦到信時就把皇帝的信遞給了時先生,自己還是先看家信要緊。現在既然時先生這樣問,顯然皇帝也提到了這件事。

「皇上是個什么意思?」他問時先生。

「倒是沒多少惱意,只調侃你怎么有空教導平郡王,沒空教教弟弟。」

賈赦就是一默,他誰也不想教導好不好,可是要是當日他不接手,那個執念還不得整得他再次投胎。這話無法說得,只道:「我想教導,也得人家肯聽才行。一向只有人家瞧不起我的,那時哪兒有我說話的份。」

原來的事兒,時先生也知道得八九分,對志大才疏的賈政,他也略有耳聞,只不想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這么...純真!可畢竟與賈赦是一母同胞:「將來真出了事,怕你也脫不得干系。」

賈璉信中也提到了張老太爺與張清的分析,賈赦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讓他算計去。也不想想,我能把賈政趕出榮禧堂,趕出將軍府,再來一出大義滅親有什么難?」他又不是真的古人,講不來宗族一榮俱榮那一套。

「難怪皇帝這么信任你。」連親弟弟都不要了。

「哼哼,」賈赦冷笑:「你要是有這樣一個,時時算計你,吃著你還瞧不起你,仿佛吃你用你是給你天大的恩惠的弟弟,看你可大度得起來。」

這回輪到時先生哼哼。沒辦法,誰讓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賈政確實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時先生上次進京的時間短,也知道那人現在京中就是一個笑話的存在。

「那你可有什么章程沒有?」總不能就看著他作死吧。

誰知賈赦還真的只想看著:「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你知道嗎?這二十年來,我只琢磨出一個道理。」說著看向時先生。

時先生並不上當,也不催他,由著他自己裝13。等關子賣不下去了,賈赦才無趣地嘁了一聲:「你這個人,讓人一點聊天的興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