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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句,就讓邢夫人回嗔做喜,摟過來一長一短地問她今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丫頭們聽不聽話,與弟弟玩得好不好。

巧姐兒就一遞一答地告訴邢夫人,弟弟老是自己睡覺,不肯起來與她玩,是個小懶蟲。可邢夫人要她來榮禧堂陪自己,就又不肯了。

這戲碼每天要上演一次,孫苑也不驚訝,要是兒子醒著抱過來,戲還更熱鬧些。有時連孫苑也佩服邢夫人的心大賈赦在家時,她事事與賈赦商量,賈赦不在家了,她就事事聽賈璉的,自己很少有意見。可越是如此,她說出個事兒來,也沒見有人駁回,次次給辦得妥妥當當。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不爭是爭吧。就和管家權一樣,孫苑就聽說有好幾家繼婆婆與嫡子媳為此反目的。可邢夫人推管家權推得十分利落,從她坐完月子,寧可讓迎春與黛玉兩人幫著管家,也不肯自己再沾手。

孫苑現在才知道自己母親當時那一頓罵,給了自己多少益處。從她警醒過來後,一家人再次和樂融融的,少了多少爭斗。就是一天天看著巧姐兒與哥兒兩人作天作地,也比一家子你要吃了我、我想吃了你強不是。

不時迎春與黛玉又聯袂而來。黛玉大概是梳洗過了,小臉紅撲撲的,再看不出一點小時的病態。可是一見迎春,邢夫人就又想起件事來。

「你父親簡直是老糊塗了。」她對著迎春恨恨地道。把個迎春說得摸不著頭腦。就算這些年口齒再伶利,也不知該從何勸起。

此時就是黛玉在的好處:「舅母最是口是心非。每次舅舅來信,一遍遍讓念的也是您。現在了舅舅的好東西,抱怨的還是您。得虧舅舅離得遠聽不到,不然一定惱了,再不肯捎東西回來。到那時,我只和舅母要去。」

她一行說,大家一行看著邢夫人樂,把個邢夫人說得惱也不是,樂也不是:「你進了一趟宮,竟學得編排起舅母來了,看我明天也進宮去,回來好生編排你。」

黛玉就紅了臉。迎春接話也就有了地方:「這才是話不說不明呢。母親再沒有說錯的時候。不知道父親又哪里讓母親不高興了。等我與林妹妹寫信告訴他改吧。」

邢夫人就拉著迎春的手嘆氣道:「可讓他怎么改呢。他是有差事的人,只是對不起你了。」

原來李家已經來請過期了。當時賈赦走了有半年多,打聽了別人巡檢的時間,多是一年多至多兩年就回的,於是邢夫人就與人定下了明年六月初十的日子再過個年,迎春已經十七了,不說她等不等得,人家李靖還指著娶媳婦主中饋呢。

誰知就有賈赦這樣不著調的人,不說快快地巡檢完了回家一家團聚,竟半路折騰起農事來,生生耽誤了大半年的時間。要是明年再來這樣一出,可就真趕不上迎春出嫁了。

聽了邢夫人說起自己的煩惱,事涉迎春自己,又不好再說什么。黛玉倒抿嘴笑了。邢夫人就又怨她:「小沒良心的,只知道笑你姐姐,不辦完你姐姐的事,如何能操持你的?到時念恩就是把門檻踏平了,我也不應。」

黛玉又不依起來,巧姐兒更是在一邊「不應、不應」地添亂,一時榮禧堂熱鬧到十分。等大家安靜些,孫苑才笑對黛玉道:「你別裝憨,即是你剛才笑了,必是有個主意的,快說來我們聽聽。」

黛玉就道:「這有什么。舅母只管打發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