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嚴肅的西裝,這是他上一個星期發現的,全都壓在衣櫃的盡頭,乍一看還以為這里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衣服,其實還有許多未開封的藏在里面。薛瀝以前是不怎么喜歡這種衣著風格的,不過現在倒也方便了他。
為了神秘夫人聯展,之後他會去拜訪一位先生。
這位先生性格古怪,極其地遵從傳統規矩,並且是個潔癖狂。另一方面,他幾乎求賢若渴,眼光總比一般人狠辣,但僅僅是擁有天賦還不夠,在藝術這一類里面,他對天才並不感興趣,真正令他感興趣的是那種,百分之三十天才,百分之七十汗水的人。
薛瀝不會去評價自己有沒有天賦,但是在付出汗水這方面,他從不吝嗇。
過去在父親禁止他碰顏料畫筆的時候,就是這位先生對他進行了多番的幫助。
這位先生名叫程岸,國際上鼎鼎有名的油畫大家,也是薛瀝在另一個時空的老師。
如果由這位老師引薦,別說是參加一個畫展,就是一夜成名也是綽綽有余的。但薛瀝對一夜成名並不感興趣,未來無論如何,這都是這個時空的薛瀝該做的事情。
即便成名,也該由他自己去享受成名的苦樂。
薛瀝看了衣櫃里面的衣服一會兒,嘆了口氣。
馮鞘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正盯著手機看,試圖從里面找到一些關於這個時空馮鞘的信息,黑先生只告訴他少許的事情,相當於沒有。
忽地聽到一聲嘆氣,看著薛瀝問,「怎么了?」
他是由下往上仰著頭看薛瀝的,面容柔和,目光里帶著幾分擔心。
在這之前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米八的大男人,模樣竟然有點乖,直到薛瀝發出聲音,他才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
薛瀝其實只是在想,他又要去麻煩那位先生了。
隨即看到馮鞘全然信任的眼神,忽然心頭一動,從衣櫃里拿了一套銀色西裝來到馮鞘身邊,「你試試看,我們的身高體型差不多,應該是合適的。」頓了頓,他又不補充道,「接下來我們要去拜訪一位先生,他脾氣有點古怪,你可能會適應不了,不過如果能得到他的推薦,那么我們參加聯展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脾氣古怪?」馮鞘一下就想到他說的人是誰了。
他也認識那位先生,不過那位先生每次都嫌棄他打完籃球後的汗水臭味,他自個兒是覺得沒什么問題的,但他一想到薛瀝其實也是有一點點潔癖的,他可不想薛瀝覺得他臭,後來每次運動完都會立即去洗澡。
薛瀝見他正在想事情,轉身又從衣櫃里拿出另一套西裝,微擰著眉解開襯衫的紐扣,比起他現在穿的這件襯衫,還是另一件更顯得庄重。
他只是打算換上試試,並沒有顧慮太多。
很快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間舒展,唇角帶著一絲好笑地回過頭,「你打算一直看到什么時候?」
馮鞘像是從來沒有看過男人果體一樣,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又率直地盯著。
如果是別的男人他肯定毫無興趣,不過眼前這具軀體里面的靈魂,卻是他同床共枕好幾年的合法丈夫。
這個時空的薛瀝時常去游泳,所以皮膚略黑,而他印象中的薛瀝肌膚白皙,兩者差距其實很大,唯一相同的倒是身材同樣修長強韌。
不過於他而言什么樣的都無所謂,只要那個人就夠了。
馮鞘闔上雙目,再睜眼時眼里都是笑,「你很帥的。」
何止很帥,簡直超帥的。
薛瀝怔了一下,不由笑了一聲回道:「你也很帥。」
馮鞘心想自己這些年在他面前干盡了蠢事還能得他這么一句,想了想,臉上還是沒忍住露出一絲得意和高興,如果他是一株植物,腦袋上可能會開滿花。
薛瀝卻恍惚看到有一條毛尾巴在他身後搖。
於是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你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