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鞘倏地覺得渾身冰涼,下意識握住薛瀝的手,或者說,是死死地拽著,力度大得手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他不想薛瀝進去了,整個人像脫水的魚,幾乎忘了呼吸。
薛瀝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這個人。
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被一塊巨石重重地壓著,但這一切並不是因為屋里的人,而是因為身邊的馮鞘。
馮鞘的恐慌溢於言表。
原因無他,因為對方是齊朱子,他的師弟。
馮鞘清清楚楚記得,齊朱子邀請薛瀝去國外的時候自己有多么不舍得,他和薛瀝在畫室里親吻、擁抱、做盡一切快樂的事情,然而一覺醒來,薛瀝就要離開了。
之後的那一周時間堪比噩夢,甚至比他跨越時空的一年更覺恐怖。
當馮鞘再看到薛瀝的時候,已經一別生死,當時他恨自己為什么要讓薛瀝離開,又憎惡齊朱子,要是齊朱子沒有邀請他去參加什么亂七八糟的會議就好了。冷靜過來之後馮鞘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合,但依舊勾起他心中最可怕的回憶。
馮鞘渾身抖如篩糠,面色青白,如同見了世間最恐怖的魔鬼。
齊朱子是坐在輪椅上的,見狀,既尷尬又茫然。
「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馮鞘的力氣很大,薛瀝的手幾乎被摳出一道道紅痕。
片刻,薛瀝忽而沉沉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無論他再怎么不願承認,再怎么不希望馮鞘來到這個世界,但他身邊這個男人,確確實實是馮鞘,就是陪伴他將近三十個年頭的人。
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只有馮鞘一個人會為了他曾經死過這件事情而陷入恐懼的夢魘。
「抱歉,打擾了,還有,接下來無論看到什么,都請您不要介意。」
說完,薛瀝忽而拽著馮鞘將他壓在旁邊的牆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馮鞘因陷入恐慌而變得扭曲的面孔,而後用手粗暴地掐了他的臉一下。
馮鞘嘶的一聲痛得回神。
下一瞬,薛瀝忽然摁著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這個吻既粗魯又殘暴,全然不像薛瀝平時溫柔淡定的作風,他啃咬著馮鞘的唇,幾乎不給他任何喘息的余裕,而馮鞘也僅僅清醒了一瞬的時間,便立即溺了進去。
馮鞘闔上雙目,死死地摟著薛瀝,熱情地回吻,空氣忽然變得黏膩濕熱,馮鞘覺得他眼角一片冰涼,就是莫名的,他的眼淚有點止不住。
齊朱子一臉莫名,還是忍不住搖著輪椅從里面出來,當他一看,立即變得瞠目結舌。
兩個男人在他那位嚴苛的老師的家門旁邊吻得難分難舍。
第28章
齊朱子默默退回門內,心想這個世界大概是沒什么道理可言的。
這個時候,齊朱子心目中那對狗男男也終於難舍地停下,只是馮鞘始終緊緊地摟著薛瀝不肯放。
馮鞘眼角緋紅,眸中一片水光。
「我就在你身邊,你看得見我,也摸得到我,別怕了。」薛瀝摩挲著他的眼角哄慰道。
馮鞘這才勉強點點頭。
薛瀝又問他:「你怎么會過來?」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想得不得了,就來了。」
薛瀝自然知道這中間沒這么簡單,只是馮鞘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