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還略微擔心賀綻的爸爸媽媽會表露出不滿，是他想多了。賀綻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家里人也一定很好很溫柔。除了賀繹似乎對他有些奇怪的探視，其他一切都讓晏行玉很安心。

「那就好。」賀綻想起什么，提醒一句，「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別吃太飽，媽媽喜歡一直讓人多吃點的。」晏行玉一笑，點點頭。

飯廳里是紅木的大圓桌，玻璃轉盤上擺了一圈菜式，清蒸大閘蟹、翡翠蝦仁、紅燒獅子頭、板栗燜雞、青椒肥牛、白灼小油菜、涼拌秋葵、蓮藕冬瓜薏仁湯，紅橙黃綠擺了滿滿一大桌。

「媽，辛苦了。」賀綻給卓慧先倒了杯熱茶解渴，賀繹看見薛瑩要一口氣悶下冰可樂，眼疾手快從她手里拿過易拉罐，換了杯熱茶給她。

「小東西會受涼的。」賀繹目光移向她的肚子，薛瑩簡直要翻白眼。

倒是賀綻聽了，眼睛亮了一下，眼巴巴望向大哥和大嫂。

卓慧也聽出不對勁了：「嘿，你們小兩口，瞞著大家什么好事兒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懷上兩個月了。」薛瑩嘿嘿一笑，「前幾天才去檢查的，打算這次中秋回來和大家說一聲的。」

「這是大事，哎，快坐快坐，老大你多照看著點兒媳婦。」奶奶聽得好消息，喜上眉梢，整個人都神了幾分。

賀綻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了下：「我要做小叔叔了。」大哥今年三十有二了，這個年紀剛剛好，想到家里很快要迎來新成員，大家原本喜悅的心情又高漲了幾分。

玻璃轉盤轉轉停停，賀綻看著晏行玉喜歡吃板栗，每次把板栗燜雞轉到兩人面前時，他都用手肘碰碰晏行玉，示意他夾菜。賀家飯桌上不講究食不言，大家偶爾談笑幾句，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

在老宅里兩人是沒法一塊兒睡的了，今天要在這邊賞月過夜，賀綻和晏行玉都是帶了換洗的衣物過來的。賀綻、賀繹夫妻倆的卧房在三樓，二樓是奶奶和賀父賀母的，三樓也有客房，晏行玉今晚就在三樓的客房住下。

下午一家人都沒出門。薛瑩和賀母在一邊說話，賀繹和他爸在陪著奶奶玩一款網上撲克游戲，賀綻則帶著晏行玉在樓上自己的書房里，邊吃水果、邊說話。

十五的月亮圓又大。

一家人在後院里坐在大藤椅上賞月，說著一年到頭發生的事兒，大大小小的，西瓜大、芝麻小的事情說起來都能引起一陣應答笑罵。

晏行玉望著月光，明月是常見的，只不過以往都是他一人獨自抬頭，像是這樣眾親團聚的日子，對他而言就是奢望。

「這個好吃。」賀綻插著小小的一塊抹茶冰皮，送到晏行玉嘴邊。為了賞月的氣氛，他們把院子里的大燈都關了，只開了一串串的星星燈，他們倆的小動作倒是沒人發現。

晏行玉微微側著臉，咬過叉子上的涼涼的糕點，入口即化，甜甜的，是挺好吃的。

「嗯，好吃。」晏行玉壓低聲音回道。

大家都在說笑，賀綻悄悄地牽起晏行玉的手，湊過去輕聲說：「但願人長久。」

「明年也一起賞月。」晏行玉回應著握緊他的手，兩人抿著唇望天，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

洗漱過後，大家分別道晚安回各自屋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