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易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有背景的明星面對他人時又容易驕傲得像只孔雀，不管是哪一種都很難獲得別人的好感與認同，兩個人要真正的交流，就需要彼此從容放松。

其實，做自己就可以了。

「啪」打開了冰鎮的易拉罐啤酒，唐楓把啤酒遞給了一旁的陸天臣，自己另外開了一罐仰頭往口中灌了一口，冰涼略帶刺激的液體很快便在唇舌間彌漫開來，啤酒的味道與流轉在空氣里的淡淡汗味交融在了一起，音樂還在響著，那獨屬於阿根廷探戈的柔情浪漫。

「唐楓，我問你一個問題。」陸天臣就靠在男人的旁邊，他把啤酒打開喝了一口，「當初雖然是你同意要和查爾斯做一個月的交易，但是你恨我嗎？」

「呵呵。」唐楓只是笑了笑，微微眯著眼睛望著外面的朦朧夜色，涼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男人好像是醉了，醉在了一片月光之中，泛起了片片漣漪。

他聳了聳肩，手里的易拉罐傳遞著冰涼的味道，隨意說道：「沒什么恨不恨的，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唐楓歪著腦袋打量著身邊的男人，雙眼隨著臉上笑容的擴大越發明亮：「我可以叫你名字嗎？」

整天陸總陸總的，唐楓有時候覺得真別扭。

陸天臣看了唐楓一眼，點了點頭：「可以。」

「陸天臣，從醫院出來以後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那時候我和歌塵同時掉進海里，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選擇救歌塵嗎？」有些事情，總要問一問。

「第一，不管當時歌塵說了什么，是你先動手的；第二，電影里你本來就會掉進海里，你會游泳；第三，有些事情我不會告訴你。」這樣的答案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誠懇，但好歹也有一個答案了不是，總比沒有來得好。

不管當時是誰的錯，不管那會兒的唐楓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陸天臣那么討厭，就沖著一個年輕生命的逝去，他占了這人的身體，現在的唐楓都有必要在將來小小的懲罰下陸天臣，沒有什么絕對的對或者錯，每個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都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唐楓只會站在「唐楓」的角度上，而不是站在陸天臣的角度為陸天臣去考慮。

「你那會兒是自殺。」陸天臣垂下了眼睛，燈光照射不到他的眼里，唐楓看不清這男人眼中此時是什么情緒，又為什么說這句話。

「陸天臣，我承認你是一個很果斷，有主見，知道如何去獲得最大利益的，所謂的成功商人，但是在做人方面就像一個孩子，無知的孩子往往最殘忍，他們總以為自己是對的。」唐楓笑了笑，轉了個身背靠在欄桿上，嘆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自殺的，知道我出院後很多記憶不在了，但還是讓人把我丟進了查爾斯的家里。」

還好那會兒的唐楓是他，如果是原來的唐楓，他簡直無法想象那個沖動青年會受到多大的刺激，而查爾斯那樣的混蛋可不是什么好貨。

陸天臣似乎被唐楓直接又犀利的一番話刺到，他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吧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唐楓並沒有打算就此停住，他繼續說了下去：「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因為你的一個決定而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你這是在向我抱怨？」陸天臣突然伸手扶住了唐楓的肩膀，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你現在還活著，而且比以前活得更好，如果人跳一次大海被水溺一次，又在醫院里躺上一個月就可以性情大變，從說不好一句英文到操著一口比海歸還要流利地道的英語，變成……你現在這樣，那么，我對於當初的決定不會有絲毫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