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靠近之後他的血液所吸引,控制不了本能而陷入瘋狂,為了得到更多的血液,一定會將天麒麟置於死地。
可是翊常卻在森林里,安然無恙的生活了這么長時間。
這都是因為那盞燈。
翊常無論去到哪,都帶著那盞燈,在燈光的照耀下,天麒麟的身份被掩藏,血的香氣也被掩蓋,讓他得以平和的生活。
不然的話,早在他第一次放血灌溉那朵花的時候,就已經被暗處的妖怪吞食殆盡了。
翊常並不知道燈的能力,他只是單純的喜歡這盞漂亮的燈。
燈是他在溪流邊撿到,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帶著燈,將燈當作人一般,每天對著燈講故事。
那朵花也是他撿回來的,不,那個時候,花還只是一顆落在地面的種子,不可能發芽,也永遠不可能開花。
可是翊常發現了這顆種子,於是悉心照料,才讓花得以像今天這樣綻放。
今天翊常提著燈像以往那般從遠處走回來,他在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轉身。
「誰在那里?」
他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風吹動樹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翊常面色不改,語氣篤定。
「出來,我知道你在那里。」
「……非常抱歉,我、我並非有意要打擾您。」
那是一道十分輕柔的男聲,話語中帶著些許慌亂。
男子從樹林中現身,模樣有些拘謹不安。
那是個面容清秀的青年,他身穿綉著傳統紋樣的和服,不妖艷不俗氣,右耳帶著花瓣耳墜,看著他的臉,莫名的讓人覺得歲月靜好,一雙黑色的眸子中仿佛沉淀了歲月所有的溫柔。
「你是?」翊常歪頭。
「我是,櫻花妖。」青年道,「是櫻花樹化成的妖怪。」
「請您不要誤會,翊常,我只是……」
他看起來是想要解釋,但又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有淺淺的紅暈浮上了他的臉頰。
「你,知道我的名字?」翊常問道。
櫻花妖一驚,才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將他的名字說出了口。
「抱歉,我……」他道歉著,卻又一次不知該如何解釋。
少年的名字,在這座森林里並不是秘密。
他的名字,是在他與那朵花說話的時候,由他親口說出的,然後,被躲在暗處的妖怪聽見了,接著就傳遍了整個森林。
「為什么要道歉?我沒有不高興呀。」翊常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的話,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櫻花妖頓了頓,隨後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欞。」他道,「這是我的名字。」
「你好,欞。」翊常走上前,對他露出了微笑,「既然都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那我們現在就是朋友啦。」
朋友?
櫻花妖一愣,然後緩緩道:「是呢。」
他也笑了起來,正如初櫻綻放一般。
「您能將我當作朋友,我已經很高興了。」
「如果您想的話,我願為您起舞。」
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他原本,是打算很其他妖怪的一樣,躲在暗處,看著他的。
這份不該存在的感情,就讓它這么隱藏在內心深處吧。
可是櫻花妖不知道,喜歡這種感情,跟噴嚏一樣,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