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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爺是青梅竹馬的情意,打小一起長大,她以為,進爺後院做格格是穩穩當當的事,當初孝懿皇後也是這個意思。

只是爺不重欲,一直沒開竅,大家也都捂著沒有說出來。

再者,爺待她素來溫柔,她瞧得分明,跟別人不一般。

這才自持身份,覺得自己以後是有大造化,縱然她是包衣出身,可宮中太多包衣出身的高位了。

她阿瑪年邁就不說了,只是管著西邊太監小院的鑰匙串子,她額娘是小院里的廚娘,雖然阿瑪額娘馬上就要退下來,可手中的人脈著實不小。

幾個哥哥也爭氣,大哥今年剛剛外放,過幾年放回來,再升上一升,頂梁柱也有了。

底下幾個哥哥,秀才也有,舉人也有,進士還有,這書香門第的底子已經鋪起來了。

這么說來,她的身份做格格是綽綽有余的,只是進宮的時候,家里身份不顯罷了。

這會子又覺出迷茫來,那個冷漠說著讓福晉隨意的爺,讓她不寒而栗。

這些年,她所得的優容,到底是怎么來的呢?

夜色如水,呼嘯的風帶走身上唯一的溫度。

眼神明滅,綰綰失去了自己心中唯一的支撐,再也驕傲不起來,膝行而進,跪伏在男女主人身邊。

衛有期這才輕笑出聲,笑吟吟的扶起她。柔聲道:「瞧這小手涼的,可憐見的,回去後灌上濃濃的姜湯才好。」

綰綰勾起唇,想要扯出笑容,偏偏心里難受。

胤瞧了覺得不像,粗魯的拉下她的手,別扭的攏在自己手心。

他知道福晉生的白,跟溫軟的羊脂玉似得,瞧著那蔥段似得手搭在綰綰下顎上,他就覺得不舒服,合該窩在他手里才對。

綰綰閉上眼睛,終是沒有忍住。

眼淚橫流。

衛有期斜睨她一眼,推了推胤:「呆子,還不快去哄哄,知道錯了就成,可別傷了美人心。」

胤無奈,甩袖離開,還說他呆子。也不知道誰是呆子,特意拿綰綰給她作臉,她自己倒心疼上了。

他一走,綰綰徹底沒了希望,這會子又氣又急,心里難受的跟什么似得,她一人在這落到了福晉手里,還有什么好果子吃。

平日兩人多有齷齪,彼此之間早就撕破臉。

誰知道衛有期只是笑吟吟的扶她起來,用帕子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溫聲道:「站在你的立場上,你並沒有做錯什么,無需為此愧疚,只那是我一番心意,被你糟踐了,又被我抓住,萬萬饒不過你。」

綰綰聽到這話,抬眸去看,就見福晉面上笑吟吟的,眼眸深處確是一片冰涼,就知道那些溫柔和善、賢惠大度,全都是做給爺看的。

這會子她倒也不怕了,宮中有規定,嚴禁虐打宮女,她在宮中十來年,別的不說,根基比福晉可深厚多了。

這也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

初始為了爺的心思傷心,這會子清醒過來,心中也有譜了。

待她捱過這一遭,誰笑的最後還不一定呢。

她就不信,這天下的男人有愛正妻的。

想到這里,低垂下眼眸,做出懺悔的樣子來,將姿態放到最低,以圖衛有期放過她。

老祖活了上百歲,什么樣的人情冷暖沒見過,她縱然聰慧,也不過雙十年華,在老祖面前跟嬰幼兒似得。

眼眸流轉間,柔聲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