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2 / 2)

葉修不說話了。方銳有一種難得的,讓葉修沉默的成就感。

自七七事變之後,再喜歡做夢的人,也無法逃避日軍全面侵華這個事實。侵略者永遠不知滿足二字,退讓和逃避只會走向滅亡。

於是,不管是出於輿論壓力,還是真心感受到了危機感,南京政府開始對於軍事部署有了大的動作,主動出擊不是上面的風格,一定的防守還是要有的,首當其沖自然是政治中樞南京。在一部分德機械化師和得力部隊被調往北方戰場之後,江浙一帶的軍隊便專心准備首都極其周邊的保衛工作。

但是,調兵北方,不意味著能夠阻止日寇。長期的內戰和軍政腐敗,讓國軍的部隊空有陣勢卻沒有多少實際戰力,加上沒有成形的部署和日軍凶猛的攻勢,北方戰場實在稱不上南京的防線。那么,堅守北方做不到,就只能封鎖長江。

藍河身處南京,看著北方戰線連連潰敗,中央卻不打算集中力組織反攻,爭取每一寸土地的堅守,而是提出一個消極、悲觀到極點的「封鎖長江」計劃,實在是憤怒難耐。要知道被放棄的不是一城一池,而是占有整個中國將近四分之一的華北!且不說這一過程會損失多少反擊、抵制侵略的機會,會讓多少土地遭受日寇鐵蹄的踐踏,起碼從心理上來看,如此輕易地被放棄,讓人從哪里找出抵抗的念頭和勇氣?

窩火。但是沒用。

黃少天偷偷斜眼看一眼喻文州,發現自己猜對了,自家隊長在暈飛機。

前段時間又要照顧躺在床上養尊處優的他,又要管理七十九軍,喻文州就累的夠慘。臨走前一天還感冒,這會兒臉色泛白,不停地咽著口水,顯然是在強壓喉嚨口的惡心。

還真是,自己雖然平時連玩帶鬧,好歹是七十九軍管著軍事的一把手,這一躺就是一個月,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喻文州一個人的肩膀上。剛剛經歷了大戰,就算是再有力的人,也受不了這種白天忙個不停晚上還要守一個病人的節奏。黃少天很多次想推喻文州回房間睡覺,無奈喻文州趁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耍起了賴,他推不動,喻文州便不走,病房里兩張床,黃少天身份特殊不可能和其他人合住,醫院本打算把剩下那張床移出去,卻被喻文州攔下了。

就這樣,七十九軍的正副一把手一起住在一間病房里,一人一張鋪著白床單的病床。喻文州知道黃少天只要醒著就閑不住,軍中的事務也就沒有刻意回避他,有人匯報,就在病房里匯報。

最難熬的是開頭的十天,傷口太多,半夜還需要換一次葯,考慮到這個時間放人進來不太安全,換葯的任務就被喻文州親自攬了下來。後來好不容易不用半夜換葯了,唯一可以幫喻文州一把的葉修又回了上海,公務纏身,喻文州始終不得清閑。

想想這一個月過得,黃少天就覺得心疼。

身邊的喻文州閉著眼睛,沒有掩飾他的疲憊。

黃少天再悄悄環視一圈機艙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引擎的轟鳴中昏昏欲睡。他輕輕拉了拉喻文州的袖子,喻文州睜開眼睛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怎么了。

黃少天也沒有說話,指指自己靠近喻文州這一邊的肩膀。

喻文州一目了然,少天這是告訴自己,難受的話可以靠著他睡一覺。

但喻文州沒有照做,反手也指指黃少天的這個肩膀。

哎呀哎呀隊長好可愛這個時候還關心我肩膀上的傷礙不礙事其實早就沒事了,不過讓他放心一點吧就騙他說他記錯了啊我的傷不是這邊的肩膀嘿嘿嘿……

黃少天露出牙齒朝著喻文州笑,搖搖頭,指指另外一邊的肩膀。

然後喻文州也笑了,環顧四周,放心地把腦袋擱在黃少天的肩膀上,再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