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忠犬養成記十七(1 / 2)

先前的爭執,在這場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吻中消散無蹤,莫邪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調轉方向往回趕。

溫如是安安靜靜地伏在他的懷中,柔順乖巧得像足了一只被順了毛的貓咪。

當兩人情意綿綿地回到別院,裴仁青果然不在,只有攤在桌上被撕成了兩截的紫色長袍。

當著他的面,自己的姬妾被同一個男人再一次帶走,即便那人只是她的隱衛,對於他來說,也是莫大的羞辱。

他不在乎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不能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回到將軍府的裴仁青毫不猶豫地脫□上那件縫得蹩腳的外袍,扔到下屬臉上,喝令他退回別院那女人手中。

聽到管家面無表情地宣布,院中所有人,包括她在內,未來三個月的份例減半,溫如是只是輕輕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不缺那點錢,溫家的嫁妝夠她養活全院的仆役。裴仁青這般作態不過是想警告她,如果她識趣,他也不會太過計較,要是她不識好歹做出了出格的事,令他的臉上蒙羞,他也有足夠的權利對付她。

回到裴家的溫如是老實了很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起了所有的鋒芒,仿佛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般,每日除了看書、賞花,就是待在屋里做女紅。

對於她無聲的抗拒,裴仁青沒有多加在意,他的心神都掛在了那日溫如是交給他的東西上面。

珍珠手鏈里藏著的是兩種毒葯已經查出來,一種見血封喉,慣常用在落入敵人手中的死士身上,不用說,那肯定是給溫如是敗露之後服用的。

而另外一種慢性蝕骨之毒就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手的東西,要不是將軍府的幕僚有見過這種名為「彼岸花」的毒的話,裴仁青還真的會栽在這玩意兒上。

據說只要此物每七日服用一次,化作水中無色無味,每次只需半個指甲蓋那么大的一點粉末,三月之內,他的氣就會被這種毒葯完全掏空,最後纏綿病榻死於非命。但是,最狠地方的不在於它的毒性,而在於它的解葯。

彼岸花的解葯只要一旦服下,從此以後每月必須再服用一次解葯,否則中毒之人每日夜半將承受長達兩個時辰的火燒骨裂之痛。

此物無解,只能身墜地獄,天堂永在遙不可及的彼岸。

知道這點的裴仁青顧不上對付溫如是,他滿腔的憤怒都指向了還毫不知情的溫侯。

裴仁青去看了溫如是好幾次,希望她能主動配合找出溫侯的破綻,但是她卻再也不像原來那么積極。甚至就連兩個月後,溫寶儀和李雲未大婚,她也托辭留在院中沒有出席。

這樣無欲無求的溫如是不再像剛剛攤牌那時的靈動可人,漸漸地,裴仁青也有些索然無味。從五、六天去一次別院,到十天半月去一次,慢慢地,他幾乎再也不登門。

如有用得著她的時候,也只需讓管家去知會一聲,她自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著他出門去當一個完美的花瓶。

這樣的結果,裴仁青很滿意,溫如是也很滿意。

對於有用的人,裴大將軍一向是特別寬容的,就連看到莫邪光明正大的提著劍在院中走動,他也開始學會了視而不見,就像是從沒下過讓他戴上鐐銬的命令一般。

兩個人就這么各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地一直保持了這種公事公辦、不遠不近的怪異狀態。

溫如是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小院里,給莫邪的長衫已經做到了第三件,她做得很用心,所有的細微之處都不假人手。

莫邪也漸漸習慣了跟自家小姐之間新的相處方式,不再拒絕在平常日子里穿她做的好衣服,也不再被她一調戲就轉身逃跑,只是一接吻就會臉紅的這個毛病,卻好像怎么也改不了了。

不過大部分的時候,莫邪也不會給溫如是偷襲他的機會。

現在還不是該停下來享受片刻溫存的時候,他一直記得溫如是說過的話。只有當他的武功已經高到可以無視所有追兵的那一天,小姐才會放心地跟他走。

他一定會帶著她離開這里,那是她的心願,也是他的。

背負著兩個人共同期望的莫邪,不管練功到多累也甘之如飴。逗留在外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只有將一身的力耗盡,感覺到自己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他才會回到院中簡單地沖個冷水澡,再去看他心愛的小姐。

溫如是總會等到他來道一聲晚安,才會安心地去睡覺。

莫邪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卻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歸家的游子,只要想起無論多晚,總會有那么一個人在家中點上一盞油燈等著他的歸來,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溫暖的力量。

平常他都會直接推門進去,可是今日,站在門口的莫邪卻遲疑了半晌。

等了半天都沒見他回來的溫如是,正搭了件披風准備去院子里看看,開門就見他立在門口,她怔了怔:「怎么回來了都不出聲?」

莫邪沒有回答,回身闔上門,欲言又止地看了她片刻,終於開口:「後日十小姐出嫁。」

後日?溫如是茫然地挪到桌旁坐下,喃喃道了句:「怎么這么急……」肩上的披風滑落在地,她也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