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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心理(NP) Seth 3658 字 2021-03-16

人活在世界上,絕對不要對自己做過的決定感到後悔,因為人生總不可能是倒著過的。

簡行活了二十九年,回顧過去,步步是傷。

然而他說,我只在乎我的未來,因為只有這個,是我所能夠掌握的,即使它通常也不盡如人意。

yake,真是好久沒有夢見過去了。

他的天空是藍色的,而自己的,烏雲密布。

簡行在半睡半醒之間本能的向熱源移動過去,半晌才發覺不對。他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厚實而溫暖的胸膛。而他此時的姿勢更是叫他自己吐血三丈,他的腦袋枕靠在殺手的肩窩,而殺手的右手則繞過他的肩膀環在他的後背上,他一只手摟著殺手緊實的腰身,兩人之間密合得連條縫隙都沒有。

關禮晏從床下面爬起來,他又撞到頭了。不過他一點不在意,衛生間傳來的動靜讓他歡樂了好半天。

大清早實在沒什么好吐的,簡行干嘔了一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沒洗澡?」

「馬上就去!」簡行怒吼「你為什么會在我的床上?」

「沙發太小了,睡著不舒服」關禮晏摸了摸自己睡得酸痛的脖子,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辜「不要瞪我嘛,我本來睡的很靠邊的,是你自己要靠過來啊,還摟著我的腰抱得死緊。」

他每說一句,簡行的面色就白上一分,最後他猛地甩上衛生間的門。

很好,他會記得下次睡覺的時候把房間的門鎖好,然而他卻沒有想到要把關禮晏打包丟出門去,當然也不可能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其實是把門鎖好了的,對於一個殺手,一扇普通上鎖的房門根本不具備任何意義。

這時門鈴響了,關禮晏也沒多想就去開了門,他以為會是送牛奶或者是送報紙的,因為他在清晨的時候扮演過這樣的角色來完成暗殺。顯然他不知道,簡行既沒有訂報紙也不喝牛奶。報紙,診所里有,通常他在家是沒什么心情看報紙的;牛奶,偶爾買幾盒放在冰箱里留著招待小朋友用就行,雖然他通常也招待不到什么小朋友,這是一個令人悲哀的事實。

左岩看到關禮晏的第一反應是退後兩步重新審視了一遍門牌號,他沒有想到,也沒有那個心理准備大清早的時候在簡行的屋子里看到別的男人,成年男人。

然後左岩沉下心來開始打量眼前的男人,關禮晏此時很隨意地套著一件比較寬松的t血,下身是一條牛仔褲,光著腳丫穿著拖鞋,一看就是剛起床不久。顯然這個男人混了別國的血,他的眼睛是冰藍色,黑色的頭發帶著自然的卷曲,似乎是因為剛剛睡醒,所以微微有些不平整。他的凌亂的卷發以及下巴上顯然沒有經過打理的胡渣讓他給人一種狂野的感覺,身高也和自己相差無比,從客觀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左岩在打量關禮晏的同時,關禮晏也在觀察著左岩,然後他得出結論,這是一個不容小窺的男人,並且,還有那么一點點的眼熟。

「你找簡行?」關禮晏見左岩站了半天也不說話只要自己先開口了。

左岩點頭「他在嗎?」

關禮晏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他在洗澡,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左岩這才注意到衛生間里的動靜,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確實是有人在里面洗澡。

關禮晏走過去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又干嘛?」簡行的語氣凶惡。

關禮晏委屈,他這次可什么也沒干「有人找你。」

「誰啊?」

關禮晏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問那個人的名字,他轉過頭,卻發現門口的人不見了,他走到門口向樓梯下面看看,也不見人影,窗戶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他於是又走回去匯報「不知道,好像已經走了。」

對於早上突然來訪的客人是誰,簡行並不在意,只要不是美味可口的小男孩,又沒有什么緊急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去追根刨底。

「對了,關禮晏。」簡行突然想起了什么。

關禮晏立即貼了過來,很少簡行會主動和他搭話。

簡行看到他笑眯眯的樣子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叫了他「你的眼睛,本來就是這個顏色?」昨天亂七八糟的,他都忘記問了。

「恩,生下來就是了。」關禮晏擠了擠右眼。他做「生意」的時候都會變裝,如果是在國外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在中國就戴黑色的隱形眼鏡。

「混血兒?」

關禮晏聳肩「大概吧,我一出生就被丟在了孤兒院,所以除了這雙眼睛我從里到外都是中國人。」他被丟到孤兒院的時候身上那個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所以他的名字也好,年齡也好,都是院長給的。至於他自己是混了哪國的血,也根本無從考證,不過他也沒興趣知道。

簡行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怎么,突然對我有興趣了?」

簡行翻了個白眼「沒有。」

只是天空的顏色,讓他突然覺得有點懷念罷了。

胃疼,頭疼,全身都疼。

簡行坐在診療室里整整一天都萎靡不振。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顯然是強行入住他家的殺手。

就在快要下班的時候簡行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熟悉這個號碼,並且樂於見到「明希嗎?」

「簡行!」明希的聲音帶著焦急。

簡行敏銳的感覺到事情不對「怎么了?」

「悠然一下午沒來學校,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簡行立即站起了身「你現在在哪兒?」

「我還在學校。」

「你在學校等著,我馬上就到。」

簡行遠遠的就看見明希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奇怪的是,門口不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現代。

「你的保鏢呢?」

明希看到他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因為悠然很害怕他們,所以我說服爸爸不要讓保鏢跟著我了。」

簡行褒獎地揉了揉明希的頭發「悠然什么時候不見的?」

「午休過後,早上還在一起上課的,下午就沒來了。」

「你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到他家。」隨後簡行撥通了悠然家的電話「張奶奶,我是簡行啊……您一個人在家嗎?啊,悠然現在跟我在一起,我帶他和明希去吃點心……不破不破…….那我晚點會送悠然回家……好的好的,再見。」

「悠然沒回家嗎?」明希緊張地問。

「沒回」簡行起手機「不過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簡行拉著明希的手攔了一輛的士,沒過五分鍾就讓車停下了。

「這是哪里?」明希顯然還對城郊的環境不太熟悉。眼前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河前是一大片嫩綠的草地,草地還很稚嫩,都是春天的新草。

然後在河岸邊,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悠然!」

悠然轉過頭來,他先看到了明希,微微有些訝異,隨後看到明希身後的簡行,卻站起身來就跑。

簡行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他苦笑一下,運動可不是他的專長。不過他沒跑幾步,明希就先一步抓住了悠然。他死死地拉住悠然的書包,大口地喘著氣說「你跑什么呀!」

悠然看了一眼走過來的簡行,突然又哭。

簡行在他面前蹲下「能告訴我怎么了嗎?」

「對,不起……」悠然只一直重復這三個字。

簡行嘆息一聲,突然說「肚子餓嗎?」

悠然抬起頭,呆呆地望著簡行,然後點頭。

「想吃燒烤還是牛肉面?」

「牛肉面。」這次的回答倒是快多了。

「那走吧!」簡行笑道。

於是三人去了附近的面攤,一人要了一子牛肉面吃。

「悠然中午在學校吃的什么?」吃晚飯簡行又問。

「番茄炒雞蛋,紫菜湯,醬排骨……」悠然扒著手指頭算。

「吃晚飯遇到了什么人?」

「大強和禿頭吳,他們把你送給我的護身符弄壞了」說完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只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簡行。

「就因為這個?」簡行哭笑不得。那個所謂的護身符,是前年的時候簡行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個栓著兩個鈴鐺的小銀鎖。

悠然不敢說話,只是點頭。

簡行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是怕我生氣?」

還是點頭。

「東西壞了就壞了,記住,這世界上物品的價值永遠不能超過生命,東西壞了我可以再送你,壞多少次都沒有關系。」

悠然沉默了一會,突然撲進簡行的懷里。

等悠然哭夠了,簡行和明希一起送他回了家,在告別的時候,明希忽然將自己的項鏈解了下來套在了悠然的脖子里,說了句「以後拿他當護身符吧!」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