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睡了。那個混蛋原本是等到天黑之後再開始的……如果不是要拿他來換你出來,他剛才就給我弄死了。」說完沉默下來。
簡行看他盯著自己看又不說話,奇怪的問「怎么了?」
左岩脫下外套披在簡行身上「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橘子偶對不起你...........
偶很自覺的下去陪偶兒子了,大家永別了.......
明天結局~~大家可以開始訂番外了。。。。
第十章
人為什么會常常經歷失去?
心愛的人,心愛的物品……
簡行說:因為他們曾經擁有過。
而我,什么都沒有。
當他被救出來之後,曾經有很多人關心他,害怕他會因此留下陰影,從此走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當他開始研究心理學,他知道很多神病罪犯是由於童年陰影造成心理扭曲而產生的最終犯罪形態,因而他更加明白自己和他們不一樣。因為他們是在享受了安逸美好的生活之後遭受的心靈創傷,這種強烈的落差給他們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痕,而自己,從一開始就什么也沒有。
從尚未記事開始他就開始接受虐待,他早已習慣了這些,應該說這些對於一般人超乎常人的痛苦對於他來說,就和普通人的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當一個人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悲傷也離他遠去了!這一點,沒有誰比他體會得更加清楚。
「想說什么說吧。」
今天左岩沒有像上次那樣停在樓梯口,而是一路跟進了門。
簡行也由著他,因為他總覺得左岩似乎有什么話想對自己說。
左岩依舊沒有開口,而是從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樣物品,扁平的長方形物品,一盤,磁帶?
「是什么?」
左岩平伸出手遞了過來「關禮晏給你的。」
「你們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好了?」簡行話中帶諷,不過還是接了過來。他走進自己的書房,里面已經被搬得一塌糊塗,地面上很多雜亂的腳印,他的藏櫃和書桌抽屜都空空如也,更不要說牆壁上的兒童海報,無一幸的被撕扯得面目全非。
簡行已經沒有了在警察局里的激動,他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然後走到書櫃前緩緩地蹲下,他的腿上一陣陣地疼。他打開最下層的小抽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里面應該有一只很久不用的老音機。
音機很快被翻了出來,按了兩下,居然還能用。
無論多么沒有價值的東西,它也總會有用得到的地方,簡行突然想。
他將關禮晏的那盤磁帶放了進去,音機「嘶啦嘶啦」地轉動起來。
「錄這卷磁帶的時候,我很矛盾」音機里傳來關禮晏的聲音,含著痞痞的笑意,不太正經。簡行一時間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想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關禮晏是如何單手劈壞了那張桌子,一個殺手,為了被自己左右刁難,還真是委屈他了。他又想起關禮晏在出租屋的窗邊抽煙的樣子,他的視線落在遙遠的不知明的地方。然後是住在家里的那段時候,他想到那黑黑的米飯,突然覺得那也許也是一種才華。然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簡行搖頭又笑,其實所有這些面,這就是關禮晏啊!
「既希望你能聽到,又希望你聽不到,」聲音還在繼續,轉而又帶了些苦惱的語調「因為當你在聽這卷磁帶的時候,我八成已經回不來了…….我要去執行最後一次的任務,如果順利的話,我就可以從此告別這個行業了,除此而外,還能拿到一大筆錢……你知道的,當死的時候,我曾經以為我不會再在意金錢了,賺再多的錢又有什么用呢?一心想要保護的人留不住,我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他頓了一下又說「可是我認識了你……我想過了,如果我能平安回來的話,我一定要親口問問你,問問你……咳」他咳了一聲,似乎不大好意思「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左岩此時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緊張,他看了看簡行面無表情的側臉,雙手握成拳頭,並不鋒利的指尖幾乎都要陷入到掌心之中。
「你是戀童癖我知道,我不需要你愛上我,因為我也沒有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了你,我只是想陪著你,我們在一起,和愛情無關,只是因為……寂寞……」
在簡行以為磁帶到此為止的時候,音機里突然又傳來了關禮晏的聲音
「簡行,你會忘記我嗎?……算了,忘了,也好……」
因為,寂寞嗎?
音機里響起「嘶啦嘶啦」的聲音,這一次,是真的到頭了。
「他死了嗎?」
簡行問的是站在身後的左岩。
「昨天互聯網上得到的消息,殺手銀蛇遭到意大利黑手黨地面部隊的圍捕,身中數彈掉下高崖…….」他突然停下來看向簡行。
「你說吧。」
左岩還是斟酌了一下用詞「我派人去過實地,從那個高度掉到海里…….凶多吉少……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簡行點頭,伸手關掉音機站了起來,不過因為腿上本來就有傷,又坐了太久,他站起來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左岩忙一把扶住他。
待他站穩之後又迅速的放開。
簡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房里,打開抽屜,左岩卻跟了過來,搶先一步拿起抽屜里的葯箱。
「我來。」
簡行沒有反對,他干脆地脫下上衣,青紫的痕跡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異常扎眼。左岩看著不禁皺起眉頭。
「衛生間里有熱水。」簡行說。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左岩很快找到了熱水和毛巾。
簡行看著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熱敷瘀傷的樣子,突然輕笑出聲。
左岩抬頭,不解地看他。
「沒什么,我想起被你打的那一次,說實在的,他們打的都沒你疼。」
左岩愣了三秒,臉上居然升起羞惱的紅暈。
等敷好了身上,他看了看簡行套在貼身的牛仔褲里的修長雙腿,將毛巾交給他「你要自己來嗎?」
簡行卻搖了搖頭「你幫我敷吧。」
左岩這次愣得比上次還要久,他不知道簡行是什么意思,然而他又不敢多想。
規規矩矩地脫下簡行的長褲,簡行的腿形非常漂亮,沒有多余的贅肉,也沒有糾結的肌肉,無論是骨骼,還是肌膚的顏色,都漂亮得叫人移不開眼睛。在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表面,幾塊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跡猙獰地躺在上面,左岩忍不住低頭親吻,很輕很柔的一個吻,一觸即分。
他抬起頭,看進簡行的眼睛,簡行的眼底里無波無瀾,這種平靜無來由的叫他心疼。
他站直了身子,四片唇瓣合在了一起。心一動,慢慢環上簡行的腰身,想要加深這個吻,卻突然被簡行推開。
左岩看到簡行捂著嘴,一手護住自己的腰身面色蒼白,知道他的性潔癖發作,暗暗懊悔,向後退開了一些距離「抱歉。」
簡行的身上還在顫,他捂著嘴,用余光看了左岩一眼,突然伸出顫抖的雙手捧住左岩的臉,主動吻了上來。
左岩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訝,簡直誠惶誠恐。
「簡….行?」他甚至開始懷疑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簡行。
「沒,關系……」簡行又在他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這算是邀請了?
和粗暴地將葯品箱掃到地上的舉動不同,左岩小心翼翼地將簡行放倒在床上,然而簡行身上的顫抖卻制止了他更近一步的動作。
他咬了咬牙,用一只手遮住簡行的眼睛「閉上眼睛。」
簡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閉上眼睛,把他當做別人。
這個驕傲的男人,竟然甘願如此委屈了自己。他抬高右手,摸到了床頭燈的開關「啪」地關上。
「簡行?」
「閉嘴」簡行惡狠狠地說「知道什么叫注意力轉移嗎?」
「知道……」
身下的人溫順得不可思議,若不是簡行偶爾發出按耐不住的喘息聲,左岩幾乎要以為自己是抱錯了人,然而在快要進入的時候,簡行還是膽怯了。他按住左岩的手腕。
「輕點……」
左岩知道自己上一次是真的傷了他,心中更加自責,動作也更加輕柔。在自己釋放了之後,他又握上簡行的欲望,被簡行制止。
「沒用的,不用管我。」
左岩卻含住他的耳根輕笑,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探入了簡行的□「知道什么叫刺激前列腺?」
「不……啊……」
體內的某個點受到了刺激,簡行忙咬住下唇,快感如潮水向欲望的中心匯聚而去。簡行突然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簡直成了左岩的玩具,任由他擺布,卻無力反抗,准確的說,是還樂在其中?
簡行覺得好和壞這兩個字不足以評判左岩這個男人,因為他粗暴的時候可以很粗暴,而溫柔的時候能體貼的不像話,他知道自己不太能夠和他有太多□上的接觸,在做愛的過程中就盡量減少□接觸的面積,即使是完了之後想要將自己擁在懷里睡覺,也先用厚實的被子將自己裹好,然後隔著被子抱著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簡行真的想過,如果以後一直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吧?
「簡行!」
眼尖的明希先一步發現了站在學校門口的簡行,飛奔了過去,卻在撲進簡行懷里的前一刻停了下來。
簡行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高建的事已經在明希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展開一個柔和的微笑,輕輕地給了明希一個小小的擁抱。
悠然卻磨蹭著沒有靠過來。
「怎么了悠然?」
悠然看了簡行兩眼,又低下頭去「不知道,突然覺得簡醫生,好像要消失了。」
「怎么會呢?」明希氣惱地反駁。
簡行啞然,這個和他相識了兩年的孩子,竟然是如此的敏感,他突然有些不舍,伸手摸了摸悠然的腦袋「我要出去旅行一陣子。」
「那,什么時候會回來?」明希問。
「不知道,也許要很久,可以拜托你們一件事嗎?」
明希和悠然相視點頭。
他將一張上面寫了字的紙交給悠然「如果我沒有回來,請偶爾去郊外的墓園替我看看他們。」
紙上寫著墓園的位置以及兩個名字。
關禮晏,以及江瞳。
「好孩子」簡行最後給了兩人一個擁抱,轉身離開。
如果可以,我也想看著你們長大,看看你們能成長成什么樣子,他想。
「簡行,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望著簡行的背影,明希突然沒來由的覺得有些悲傷,他轉身問悠然。
悠然的眼神卻堅定,他說「如果他一直不回來,我們就去找他。」
明希恍然,笑著摟上悠然的肩膀。對啊,如果他不回來,我們可以去找他。所以,要快點長大才行。
左岩當然不會傻傻的以為昨天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然而當他醒來,他卻寧願昨天晚上只是一場夢。
懷抱里那床被子還在,被子里的人卻早已失去了蹤影。
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簡行的房子里,家具,電腦,衣服,日用品,甚至手機,一樣不缺,然而最重要的東西卻都沒有了。
沒有存折,沒有銀行卡,沒有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