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就好你這一口」
我出來時,胡小讓瞄著我,「你這都哪兒找的歪詩,小不正經的」
我風情萬種一笑,「這叫職業道德,你懂啥!」
他用腿拐了下我,我哈哈大笑。
這時,走廊上又過來一個客人,「紫上,誒,小讓你也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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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府」三教九流出入,這位算是我結識的高檔人士了,人一看就出身教養非凡,他們三五人來時,也就是在包房里喝喝酒,談的話題學術而高雅,我了解可能都是某個高校的教授,果然,今天他們碰見了胡小讓,一談,清楚了,都是北外的。
「小讓,你上次來對外漢語專業那演講真不錯,什么時候再來,學生們反映都不錯,」
「呵呵,你們看小讓這樣兒,他不說話站那兒就是票房兒,小讓什么時候也來我們法語系講講,別白做了『風雲學長』,」
「哪里哪里,」這時胡小讓到謙遜地如謙謙公子。
他們彼此寒暄了幾句,也和我打了招呼,分開了。
出來時,我一直瞄著胡小讓,他被我瞄著煩了,過來揪我的耳朵,「你這樣笑不笑鬼樣兒瞄著我干嘛!」
我扒開他的手,瞄著他直嘖嘖嘴,「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他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也不在乎,接過侍者的鑰匙上了車,「什么看不出來,多得是你看不出來的,要不,後兒你跟我一塊兒去北外,看哥哥怎么個『讓你看不出來』,」
我站在外面也不上車,皺眉想了想,「好!我就去聽聽!」
「你上來呀!」他坐在駕駛室伸過手來要打開這邊的門,我一關,「你先走,我還沒下班呢,」他就維持著那個姿勢盯著我好一會兒,恨恨的,然後一起身,發動了車就走了。
我在他車後大大做了個鬼臉,然後大搖大擺又進去「小王府」,剛才出來時看見小刀開了瓶黑方,我等著要那酒犢子呢。
第三天,我果然沒事兒去了北外。
不用打聽,你去中國語學院,人都往他們那小禮堂走,我跟著就去了。
我一個學生打扮兒,也沒人問我,進去了我還在走道邊兒找到一座兒。幸虧來的早,人後來越來越多,位子是徹底沒了,走道上坐著都是人。
我聽見我旁邊兩女孩兒算是徹底交代了胡小讓的「出身」,敢情這浪盪子肚子里還真很有些墨水,他是北外法語系研究生畢業,後來又去索邦大學渡了層博士金,留學歸來,暫無明確工作。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玩不開?有個好「爸爸」不說,自身,外面有個好皮囊,內里又不是草包,也該他狂。
小讓同志上台了,頗有「影響力」。
怎么說呢,「影響力」的髓是一種不經意的吸引力,它比你所追求的優雅多一分氣度,少一點刻意的修飾。
此時的胡小讓是我見到的把「影響力」與瀟灑悠然結合地最好的一例,當然,特指此時在台上的胡小讓。其余時刻,不談。
「小時候讀古書,再大些讀洋文,遇到不認識的字,我從來不查字典。如果不認識的字少,看看上下文,蒙出個大概意思。如果不認識的字多,索性大段跳過,反正也不是高考試題,新婚必讀,也不是我家的族譜。」
底下學生一陣笑聲。他就那樣一腳搭在另一腳腳背地倚在講台上,還戴著個眼睛兒,手邊還有一個杯子,讓人忍俊不禁的是,竟然是六七十年代盛行的那種搪瓷缸,上面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
「《詩經》我也是這樣讀的,連蒙帶猜讀《國風》,大段跳過《大雅》、《小雅》。《國風》寫得真好,『有女懷春,吉士誘之』。和馮夢龍編的《掛枝兒》一樣好,『怎如得俺行兒里坐兒里茶兒里飯兒里眠兒里夢兒里醒兒里醉兒里想得你好慌』。和中學操場邊上的廁所牆壁一樣好,「校花奶漲,我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