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微微點頭,說道:「我在縣衙的歷練已經結束,半個月後,門派會派來新的弟子。」
符籙派的弟子,不可能一直留在地方官府,李慕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李清看著他,說道:「我走以後,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
李慕回過神後,笑了笑,說道:「頭兒放心吧,我也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李清沉默一瞬,說道:「這幾個月來,你和以前判若兩人,我有時候也在懷疑,你的身體里,是不是有另一個靈魂。」
李慕舒了口氣,說道:「以前的李慕,的確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重生的李慕,如果不是千幻上人讓我死了一次,或許我也不會有這些改變。」
「現在的你,更有擔當,更有正義,的確比以前的你好多了。」李清又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看向他,問道:「你會去郡衙嗎?」
一刻鍾之前,李慕對不去郡衙,有著無比充分的理由。
此刻,他的理由,似乎不那么充足了。
李慕想了想,點頭道:「會的吧,那里畢竟有更多的機會,我想早些將另外兩魄凝聚出來。」
「也好。」李清看著他,叮囑道:「郡城不比縣城,那里的案子會更加棘手,遇到的犯人也更厲害,你一切小心……」
……
這半個月,是李慕來到這個世界後,過的最快的半個月。
前幾個月,縣內命案要案不斷,最近則是連小小的盜竊案都沒有,十五日的時間,便在這樣的平靜中過去。
李慕清早來到值房,看到張山和李肆站在門口,耳朵貼著房門,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過去,正要詢問,張山忽然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值房里面,沒有出聲。
李慕緩步走到他們身旁,並沒有貼著門,修行中人,五感會大大提高,而他也已經開始修煉六識,站在這里,就能很清晰的聽到值房內的對話。
房間之內,李清站起身,看著韓哲,問道:「韓捕頭有什么事情嗎?」
韓哲面露苦笑,說道:「李師妹,就算是我們不是同一脈,但也算是同門,你叫我一聲師兄,應該也不過分吧?」
李清沉默片刻,說道:「韓師兄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韓哲問道:「李師妹這些年,在煉魄和凝魂境停留了很久,應該是在堅固基礎,想要等到聚神之後,用最短的時間沖擊神通境吧?」
李清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如此說來,李師妹回山以後,應該要閉關修行了。」韓哲深吸口氣,忽然說道:「有句話,其實我早就想對李師妹說了,現在不說,恐怕回到山門後,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李清的眼睛,鼓起勇氣開口:「李師妹,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你願不願意和我結成雙修道侶……」
李清沒有猶豫的搖了搖頭,說道:「抱歉,韓師兄。」
韓哲的臉色一白,隨後便一咬牙,問道:「是不是因為李慕,你喜歡李慕對不對?」
李清搖了搖頭,說道:「我心里只有修行。」
不多時,韓哲失魂落魄的從值房走出來,看了李慕一眼,徑直離開。
張山拍了拍李慕的肩膀,輕嘆口氣。
李慕走進值房,看到李清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包袱,問道:「頭兒今天就走嗎?」
「一會兒就走。」李清點了點頭,說道:「你以後不用再叫我頭兒了……」
李慕笑了笑,說道:「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他走到李清身邊,忽然道:「其實,我也有一句話,想對頭兒說很久了。」
李清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平靜問道:「什么話?」
李慕道:「謝謝你。」
李清松了口氣,問道:「謝我什么?」
李慕道:「謝謝頭兒教我修行,這段時間關心我,保護我,贈我白乙,為我收集魄力……」
「我說過,你是我的屬下。」李清說道:「如果你以後有了自己的屬下,也要為他們負責。」
「我會的。」李慕笑了笑,說道:「我先出去了,你走的時候,我送你。」
李清看著他的背影走出去,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虹,目光逐漸又變的堅定。
李慕走出值房時,韓哲站在院子里,對他說道:「今天我也要回宗門了,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緣分再見。」
李慕和韓哲雖然互相不怎么看的順眼,但好歹也是一起並肩作戰過多次的戰友,李慕在他肩膀上輕輕砸了一拳,說道:「保重。」
韓哲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輸了,但你也沒贏。」
李慕搖搖頭道:「我可沒有和你賭什么。」
韓哲看了看他,說道:「以後可能是不會再見了,出去喝點?」
怎么說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即將分別,並且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見,韓哲在陽丘縣最好的酒樓請客,李慕沒怎么猶豫,便答應下來。
張山從來不會錯過這種場合,畢竟這可以為他省一頓飯錢,拉著李肆一起過來蹭飯。
韓哲對此也沒有說什么,兩杯酒下肚之後,整個人便有些暈乎乎了,對李肆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在這個衙門,別人我都不佩服,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青樓的姑娘,想睡哪個睡哪個,還不用給錢……」
他修為不低,酒量卻很一般,喝了兩杯之後,便開始絮叨個不停。
「其實在宗門的時候,我很早就注意到李師妹了……」